翠鸢很快便取来了刀尖药。 安红豆低首给苏洛洛仔细上药,认真地,眼眸不曾移开过一分,温柔地包扎好,又仔细地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忧心忡忡出门。 刀尖药还剩了一些。 苏洛洛想起翠鸢身上还有伤,便拉着翠鸢回房,顺手关上门,毫不客气道: “脱了。” 翠鸢一脸惶恐状抱住了自己,将信将疑看着苏洛洛,疑惑问道:“姐姐?” “替你上药,臭丫头。”苏洛洛一步步逼近。 翠鸢这才恍然大悟,轻松地舒了一口气,略有尴尬挠头笨拙笑了。 “不用麻烦姐姐了,小鸢可以自己上药。” 苏洛洛不悦皱眉,已是伸手去解她的衣裳,翠鸢一面被脱着,一面退后逃跑退着退着便到了床边,她也只剩下一件白色亵衣,雪白的肌肤一览无遗。 一条手帕掉落在地上。 翠鸢急忙捡起,珍爱地拭去手帕上的灰尘,这才松一口气。 苏洛洛眼疾手快抢了过去,翠鸢作势要夺回,她到底是年纪小,只及苏洛洛肩膀般高,跳起来也够不着,苏洛洛便利用身高的优势,高高举到头顶,仰头娴雅地欣赏着。 这条手帕所绣的便是寻常花纹,图案大止上便是一副鸳鸯戏水画,绣得几分相似,便是那两只鸳鸯差强人意了些,歪歪斜斜不成绣的样子,倒更像是两只戏水的鸭子。 苏洛洛挑眉笑了,十分高兴道: “这是你绣的?送给哪位小情人?” 翠鸢羞红了脸,怒着嘴十分委屈,生气地一句话不说。 苏洛洛唯有递回给她,疼爱地摸了摸翠鸢的脑袋,微微笑道: “你们可真像。” 她记得小时候,小雅喜欢隔壁班的学长,为了引起学长的注意,每日回到家里就是低头画着相机里的学长,就是一个鸡蛋都不会画的女孩,画人物用火柴人作画的小女孩,坚持着画学长的肖像,每天厌不其烦地把‘大作’送到学长手上。 翠鸢小心地叠好手帕,正正方方不留一丝褶皱,听得姐姐的话,不禁问道: “像谁?” 苏洛洛答道:“我妹妹。” 翠鸢惊奇睁圆了眼睛:“小鸢跟了姐姐十年,从未见过姐姐的妹妹啊。” “大约是我爹的私生女。”苏洛洛毫不在意道。 翠鸢还想说什么,苏洛洛已走到床边,拍拍床沿,命令道: “过来,将衣服脱了。” 翠鸢犹豫不前,在苏洛洛的眼神威迫下,小心翼翼迈着莲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优雅坐下,小心翼翼地背对着苏洛洛,缓缓地将仅有的亵衣慢慢的脱下,却被苏洛洛‘刷’的一下扯下来。 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斜斜的横跨了翠鸢雪白的背,可见奉明月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苏洛洛微微蹙眉,纤白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那条伤痕,凑近了看,还见得淤血已发紫了。 翠鸢感觉到冰凉,整个人一阵颤栗,心虚地侧头说道: “姐姐,我无事,一点也不疼。” 话音刚落。翠鸢疼得大叫了一声。 原因是苏洛洛昵眼看着她,出其不意用力按了一下,翠鸢自然疼得咬唇。 “真的不疼吗?”始作俑者白了翠鸢一眼,用手四处摁着。 翠鸢下意识躲弯身躲了,终于松口说道:“疼” 苏洛洛显然对此十分满意,想起方才安红豆便是如此对待自己,便觉得十分解气,她取来一个陶盘,豪爽地将刀尖药倒上,满了一些药酒调和,这才替翠鸢上药。 一面苦心婆娑道:“我可警告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挡在我前面。” 翠鸢委屈的小脸紧皱着,轻弱声音小声抗议:“可是”话未说完,后背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感,翠鸢急忙改口: “知道了知道了,小鸢遵命。” “这还差不多。”苏洛洛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 “还有啊,奉明月对我有些意见,这段时间你最好就别出门了,省得她拿你出气。” “小鸢知道了。”翠鸢声音闷闷的。 “你会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吗?” 翠鸢生怕姐姐误会,连忙惊恐摇手否认,焦急道: “是小鸢连累了小姐,今日若不是小鸢,姐姐也不会与明月夫人起冲突,都是小鸢的错,是小鸢害得姐姐受伤了。” 翠鸢说着说着便觉得自己十分懦弱懊悔,小姐从小到大便是家中至宝,就算沦为舞姬,吕少主亦是尊贵以待,从未舍得让小姐受半点委屈,如今竟是为她这般卑贱的人伤了尊贵的手,她如何良心能安? “你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苏洛洛用力摁了摁。 翠鸢疼得顿时清醒了,疼得龇牙咧嘴。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可比我家的狗珍贵多了。” 苏洛洛趁机摸了摸翠鸢顺滑的肌肤,不亏是年轻人,皮肤可谓是‘手如柔夷,肤如凝脂’,摸起来十分富有弹性,苏洛洛暧昧地凑上前,嘴巴贴着翠鸢的耳朵,嘴里吐着香气: “小鸢,你身材真有料,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 翠鸢不解侧过头,可见苏洛洛色.眯.眯帘眼看着她的光.溜.溜的前胸,顿时觉得一股热气涌上心头,翠鸢急忙抱住前胸,大叫道: “姐姐!!!” “哎,别动别动,敷的药都掉了。”苏洛洛一面哄着,眼睛不移半分,憧憬着说道: “你说你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啊?” 翠鸢羞红了脸:“姐姐!!”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小馒头呢,后来我每日吃木瓜,你若是” “姐姐!!” “好了好了,不说了。” “···” “不过真的···” “姐姐!!!” “哎,别动,敷药呢!” “···” “···” 欢乐声与哀怨声在房内传出。 夜渐渐深了。 在另一处,幽暗的房间内隔着窗棂洒下一片银光,袅袅升起的檀香映着坐在榻上休憩的吕不韦,他一手撑着脑袋,微睁的眼眸空寂冷淡,似乎是若有所思。 门轻轻开了。 长相俊美冷着脸的南易稳步走进,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只见他附在吕不韦身边耳语几句,沉稳的面容毫无变化,倒是吕不韦脸色冷了几分,紧握的拳头猛地一拳垂下。 实木的文案‘啪’的一声被震碎,案上的陶盘纷纷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连空气都嗅到了一阵肃杀之气。 “看来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南易颔首站在一旁:“要如何处置?” 吕不韦眼眸微微一笑,令人看不清喜怒: “我要她,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