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走出宫门,安静的夜晚对周围的感觉会变得十分的敏感,他踩着月光一路往王府走去,今日倒是稀奇,老远就看着管家提着灯笼在门口候着。
那方一见到自己就忙得快步跑过来,“王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
老管家在王府多年,少有如此在门口候着他。
“一个时辰前,大理寺少卿提着一人,来到王府要见王爷。称是重要之事。”
“严执?”他问。
“是,严少卿一直在府中等着。”
严执被暂停手中全部事物,就剩个官职在身,这还是袁修在朝会上假意求情得来的。
穿过回廊远远就看见正堂中,站着一个身姿修长的人。
而他脚边,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
萧止一来,严执便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这人……”萧止嫌弃的看了眼瘫倒在地的大汉,一身臭臭的,好像是腥味,也不知道几天没擦过身了。
“回王爷,此人便是之前下官追赶的屠夫。今日下朝便知道大长公主一案交由王爷主审。所以便先把这人带来此地。”
他现在不能进入皇宫,毕竟宫里眼线众多,要是被抓住把柄又得给陛下添堵。
“这人脑满肠肥的,长得倒是挺像那那么回事儿。”萧止直接坐在旁的椅子上翘着个腿儿,还挺自在。
“经年饮酒吃肉所致。”严执偏还规规矩矩的回答他。
萧止忍笑,“行了,咱俩也不兜圈子。陛下把这件事情交给本王,本王便会竭尽全力完成。你与袁修之间与陛下之间本王可猜测一二。你如果信得过本王,就把知道的所有事都说出来。信不过的话,那本王只好自己亲自去查。”
严执纠结了,虽然恒王看起来比袁修要靠谱些,但陛下没有表态他不敢吐露太多,只道:“此人曾为宫中骁卫,从大长公主府中消失的万两黄金全部藏在他家地窖之中。下官连夜追查,才在乞丐街找到他。”
“下朝之后,有关于大长公主案的卷宗都已经送到王爷府上,如有任何不明,下官皆可解释,这是下官腰牌,可以调遣大理寺的人。”严执说着,把一块金腰牌送上。
萧止接过在手中掂量几分,“行吧,你先回府,明日本王会再进宫一趟。”
之前跟聂笙谈及其他要事,偏忘了聂笙对这案子的态度。
“下官告退。”
萧止打着哈欠,瞥眼地上躺着那个半死不活的人。看模样是遭了罪,衣衫褴褛,脸颊黝黑,都快看不出轮廓。
“一字不语不就等着他走嘛,严少卿下手是重了点哈。不过你皮糙肉厚的,受得住受得住。”
边绥吸了吸鼻子,络腮胡子弄得他嘴巴周围痒的很。
“小人要见陛下。”
“天还没亮呢,就想着做白日梦。”
边绥被他气得不行,这哪有做王爷的气度,一出口三番四次的讽刺他,贬低他。
他沉下一口气,“倘若王爷告诉陛下,小人知道五年前皇宫失火,关乎先太子的事,陛下不会不见的。”
“好大的口气,可是本王凭什么要听你的?那万两黄金的事儿你可没交代。”
听到关乎五年前谋反一事,萧止眼皮掀开一点儿,看起来实在不动声色。
“小人只为保命。”
“你的命在本王这里可不值钱。”
“如果先太子没死呢?”
萧止站起来,拔出悬挂在墙上的利剑,直指边绥,于脖子前不过分毫处,边绥一动不敢动。
“胡言乱语,本王可以立刻结果了你。”
“小人若有一句谎话,不得好死。”
“你还知道什么?”
边绥自嘲笑笑:“当年那具先太子的尸体到底是谁,小人想陛下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如今先太子的踪迹也只有小人知道。王爷可以杀了我,不过在宫里当差数年,小人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倘若小人一死,整个京城都会散布关乎先太子的谣言,到时候陛下的位子能不能坐稳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放肆。”
银光一闪,边绥虽然说得胸有成竹,内心实则害怕至极,唰的一声,他脸上的胡子去了一半。
不得不说萧止剑法不错没有割伤。
“这些话你大可以对严执说,你偏要辗转送进本王耳朵里是何居心?”
边绥笑了声,“像我这种人谁也不信,万一方才那位严少卿不对劲,小人岂不是把自己给折进去?”
“你凭什么相信本王?”
“就凭当年是王爷在大火之中救了陛下,割了谋反之人的头颅。怕是如今,陛下也不知道是王爷救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