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很听你的话。”聂笙道。
“小宦官机灵着呢,讨人喜欢罢了。”萧止笑笑。
要不说晋白动作快,没一会儿便准备齐全的端上来,还没开口,萧止就说,“下去吧。”
“啊?”晋白还以为要让他上药呢,可瞥见陛下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王爷一副催促他赶紧走的模样。
完全摸不着头脑。
留下药膏,他抚了抚自己的拂子退下。
“就麻烦陛下稍坐。”萧止指指自己方才坐的位置,聂笙没动,“不碍事的。”
“难不成陛下是不好意思?”
“……”
虽然知道是激将法,聂笙本就沉闷的心没那么多心绪同他周旋,默然的过去坐下,软垫上留有余温,她想要站起来,可萧止已经来到她跟前半蹲下身,聂笙打消换个椅子的想法,重新坐实。
可那余温老是提醒着她萧止在这里坐了许久。
不得不说萧止上药的手法值得称赞,除了一些痒意,没感觉到丝毫痛意。
“陛下这几日都记得敷一点。”
“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她回,不大适应的收回手来。
“陛下金尊玉贵自然得好生照顾着,毕竟微臣的俸禄可得仰仗陛下呀。”萧止笑笑,眼中狡黠真真叫聂笙发不出脾气。
见他要收回药瓶,聂笙快一步过手去拿住。
“嗯?陛下还想再上点儿?”萧止歪着头问,老不正经的样子。
聂笙脸上带着别扭,她道:“你的手。”
“啊,臣的手丑是丑了点不至于吧。”萧止扬扬自己的手,哪是丑?骨节匀称修长,就是有点儿黑,怎么看都谈不上丑。
“晋白都有告诉朕了,昨夜王叔受伤,怪朕粗心。”她说罢,也不再计较男女之嫌,扯过萧止的右手拨开过长的衣袖,是缠着的白布,果如晋白所言,渗出来了。
“真是小伤,算不得什么。哪能劳陛下动手,这不是折煞臣嘛?”
“王叔都帮朕擦药,朕就算是回礼也是该的,朕到底是尊一声王叔,自然是该敬着。”她小心帮他解开白布,伤口一指长,怪她昨夜气急没细看。
学着方才萧止的手法,她一点一点难得有耐心的给他上药。
萧止将她细致入微的神色看在眼里,仿佛在做一件大事。
其实聂笙的相貌从小到大没怎么变,小时候是美人坯子,长大了也是大美人,可因着其身份,无人敢讨论女帝相貌,久而久之,女帝相貌与否竟变得神秘起来。
桃腮杏脸,美目如画。
在烛火下抹去了平日里的威严冷冽。
聂笙大功告成收回手间无意对上萧止的眼,或许萧止自己不知道,他的眼特别像沉寂在夜幕之中最亮的星。
凝视一个人的时候,总有种心悸的错觉。
她先移开眼,“好了。”她不大自在的看向旁边。
“时、时辰不早,王叔早些回吧。”她边说着边站起身来,步子略发的急,跨出两步,眼前景象突然翻转,她顿住身摇晃着伸手去寻找可以支撑的地方。
当她握住一只手时,眼前骤然一黑。
一时间韶华宫忙乱起来,尚药局派了一个奉御两个医丞并几个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