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说要解释,解释吧。”聂笙靠在椅子上,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审问呢。
萧止尴尬的摸摸鼻子。
打脸的着实来得快。
昨夜他还矢口否认,今日他就上赶着来解释。
“当、当年是臣不知事——”
“如果朕没有记错,当年恒王已经加官进爵,在战场上都不知立了多少功勋,父皇的命,还是你给救回来的。”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意思明了。
所以,少拿少不更事之类的话来搪塞。
聂笙到现在还记得,第二天她派人去询问,都不曾见过她所描述的男子。因着入了水,吹了风,还大病一场,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臣……的确有错,若陛下仍有怒气,臣自当领罚绝无怨言。”
“这话你若是昨晚上说,朕绝对不会怪罪你。”
“昨夜……臣糊涂了。”
糊涂?!
聂笙看他可没糊涂。
是给她装糊涂呢。
越想越气,别说过去多年,可怎么就在她脑中清晰得很,被如此戏弄,见不着罪魁祸首还好,这一见着了,就忍不住久违的那团火。
“陛下?”
聂笙不说话。
萧止无奈一笑,“那陛下说说,臣该怎么做陛下才能消气?”他试探问。
“怎么做?……”聂笙起身,迈下台阶,“王叔是功臣,朕若是怪罪岂非忘恩负义。”毕竟昨日他实打实的救了自己。
“臣是甘愿受罚,只要陛下说,不然隔阂在陛下与臣之间难免有碍君臣之谊。”
“……”
聂笙拿不出主意,她转眼瞥见偏殿,忽而想起矮几上未曾抄写完的佛经,有了想法,“那好,不如王叔暂留宫中,把朕之前未抄写完的佛经再补充补充之后烧给先皇?”
萧止挑起剑眉,果不其然等他看到厚厚一沓子……
自己放出的话只能照做,他扬起僵硬的笑意,“臣自当竭力。”
聂笙想起还有一桩事,“朕还有要事,晚些再来看王叔的成果。”
“陛下慢走。”
聂笙扫袖穿过门槛儿,对晋白道:“你在这看着。”
“是。”
潮汐殿
聂笙手执热茶,指尖摩挲着杯身,不就禁军将孙嬷嬷带进来,“禀陛下,同这婆子亲近的都审问过,不知其平日蹊跷 。”
孙嬷嬷慌张模样,搅着指头,平日里精明的眼睛此刻充斥委屈,“陛下,老奴是冤枉的,老奴冤枉啊。”
“朕什么还没问,你都喊冤枉?可真有本事啊。”聂笙淡淡道。
孙嬷嬷赶紧改口,“陛下误会,老奴平日里老老实实的,什么事儿也没做过,看这架势都被吓傻了。”
“行了,朕讨厌拐弯子,你老实交代的话,朕会酌情处理,要是嘴硬……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该是知道手段。”
“陛下,老奴真的什么也没做过。望陛下明察啊,老婆子一把岁数,半截身子都在土里哪敢做什么。”
聂笙拿起旁边几案上的册子,“你是二十年前入宫的,上面记载是由前内侍省前内常侍引荐进宫的。祖籍右河,倒是个不错的地儿。”
孙嬷嬷不言不语。
聂笙捏捏太阳穴,“把人带上来。”
言毕,绿衣被押上来摔在孙嬷嬷身边。没人知道她这一日是怎么过的,原本清秀白皙的脸颊,手掌印分外惹眼,整个脸肿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