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变成一个人了。 海伦娜在漫长的寂静中渐渐不安起来,心脏时不时大声鼓动,昭示着监管者的存在感——这个危险的非人类、神秘的怪物随时有可能发现她。 人类求生的本能催促着海伦娜离开,可是直到最后,海伦娜依旧待在原地默默等待着,那位先生塞给她的玫瑰手杖安安静静躺在海伦娜的怀里。 蹲的太久,腿有一点麻木的趋势——在这场以性命作为赌注、稍有差池便会跌落万丈深渊的游戏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海伦娜开始小幅度地活动身体,促进血液循环,突然间,海伦娜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像是扶手,海伦娜慢慢摸了过去,椅子,是个椅子。 狂欢之椅,海伦娜明白过来,这是个狂欢之椅——死亡的象征。 当监管者抓住一个求生者之后,他会把求生者绑上狂欢之椅,点燃烟花炸.弹的引线,火花随着引线的轨迹跳跃着,向上攀爬,然后当引线燃尽,火花到达终点的时候,满是炸.弹礼花的狂欢之椅就会带着求生者拔地而起,然后——“嘭!” 巨大的礼花将在空中炸开,红色的硝烟弥漫着,落入无形的空气中。 突然有匆忙奔跑的脚步声,海伦娜的思绪被拉回。对方似乎看到了海伦娜,脚步声一转匆匆跑向了这位半蹲在地上,双手还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姑娘。 “盲女?”对方大口喘着粗气平息极速运动带来的窒息感,“你一个瞎子在学园丁拆椅子吗?” 海伦娜听着对方有点生气的语气,急忙小声解释道:“并不是的,这位先生,我……” 对方打断了海伦娜的话,他说话的语速非常快,带着紧迫感:“那你待在这里做什么?你一直躲在这里吗?一直躲着虽然不容易被发现,但是也没办法出去,时间久了还是死路一条——我们可耗不过那些非人类的怪物!走吧,去修密码机!” “可是有位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他,他一会就会回来的。” “等什么等,密码机不修完我们谁也逃不掉,而且已经有两个人游戏失败了,现在就剩我和你。”对方快速说道,“我们快去破解密码机,还剩两台就可以出去了。要是你早点干正事,你的那什么先生估计还有逃出去的希望,真是的,你从开场到现在到底做了什么,该不会一直躲在这里吧?” 海伦娜在听对方说“只剩我和你”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对方再说什么,楞楞答道:“我没有一直躲在这里,我破译了三台密码机的。” 要是自己能早点出去,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先生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呃。。。”对方噎了一下,心脏的鼓动声骤然变大,“糟糕!监管者!” 那个人跑了几步,看到海伦娜愣愣着不动,又回来一把抓住海伦娜的手腕往前跑。 “愣着干什么!跑啊!你想害死我们吗?!你想死,我还不想!”对方低声吼道。 海伦娜反应过来,被对方拽着踉踉跄跄往前跑,盲杖无法接触地面,她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地方,只能磕磕绊绊地被拽着前进,被动的随波逐流。时间久了,海伦娜被对方拽着的手腕传来一阵刻骨的刺痛感,海伦娜才反应过来,对方抓的太紧,自己的手腕已经快受不住了。 海伦娜莫名想哭,她根本不想逃跑,只想回去找一找那位先生,说不定,他还活着呢。 但是,不可以停下来,她不能就因为自己那点自私任性拖累别人。 跑步带起的风声太大,海伦娜的耳朵有点疼,她似乎听到自己胸腔内传来悲鸣的呜咽声,又似乎只是风声带来的错觉。 两个求生者跑远了。 一个瘦长的身影慢慢走到原先的狂欢之椅附近,他看着空荡荡的角落,沉默了一会,嗤笑一声,又开始哼着歌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