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回来时,伽罗揪着宇文护送的那件斗篷,问般若“阿姐,你这件斗篷是什么时候做的?我好似不曾见过。” 自般若与宇文护相识以来,这类的问题伽罗问过许多,般若听多了,便随口道“你整日到处乱跑,都是阿姐替你张罗,何时见在意过阿姐有几件衣衫。” 伽罗闻言,自是不敢再问,只搂着般若的胳膊撒娇,就算是揭过此事了。 大军得胜回朝,皇帝满心欢喜,为独孤信及宇文护设下了接风宴,还特地下了圣旨,让独孤信带着三个女儿一同赴宴。 宇文护虽说也是立了军功,可大多数人看来,他便只是宇文泰手中一杆用得趁手的兵器,在外立了军功回来,仍旧跟在宇文泰后头,不受重视。 是以独孤家一时风头无两。 京城独孤家没有正经的女主人,自伽罗娘亲崔氏过世之后,独孤信便将三个女儿送回京城,幼女掌中馈,难免有人指指点点,是以般若处事向来圆滑低调,早些年以守着母孝为由推了不少宴席,这两年才渐渐有所活动。 往常般若也带着两个妹妹赴过宫宴,只是这跟着独孤信一道,与外臣们坐在一齐,面见天子皇后的接风宴,倒是头一遭。 举国之乐的接风宴,自是办得盛大非凡。这回般若是跟着独孤信一同在太极殿正殿中,刚踏入殿门,宇文泰便领着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上来了。 般若远远地瞧见,宇文护已然入座,且手中正捏着酒杯喝得颇为欢快,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吞了宇文导手中兵马还偏生装可怜,般若想着,天下间第一不要脸面的人物,非宇文护莫属了。这般想着,脸上便不自觉浮出了几许笑意。 少女的面容娇嫩鲜研,明媚一笑间,便是这冬日里也有花开万顷的风华,叫人移不开眼,垂着头站在宇文泰后头的宇文毓是看呆了,连宇文泰叫了他好几声,也未曾听见。 像个鹌鹑似的。 般若心里一惊,定然是听宇文护这些狂妄之言听得多了,否则自己怎会这般想他人。耳边传来宇文泰带着笑意的声音,“孤独老弟,你瞧你家般若也长大了,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将我这阿毓都看呆了。” 宇文毓只将那头低得更低了,更似个鹌鹑了,般若心里头便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样想道。般若心里头瞧不上宇文毓,好在独孤信并无此意,只道“言重了,我这三个女孩的年纪还小,当不得老兄这般夸赞。”又向宇文泰见个礼,领着三个女儿入了座。 觥筹交错,歌舞摇曳间,宇文护想起了在宇文府中宴席上,那个护着他,灿若明珠的小姑娘。这般想着,举起面前的酒杯,遥遥地向独孤信后头的般若举杯,他知道,他的般若定然能一眼瞧见他。 宫中的酒宴上,备的都是果酒,虽然入口甘甜,后劲却大得很,般若不过喝了几杯,胸口便有些发闷,便想着到殿外吹吹风。一旁的曼陀早早便趴在酒案上了,只伽罗还闷红了脸,却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 般若让一旁的下人报个信,带着春诗往殿门口去了。 宇文护往般若那盯了大半夜,好容易见般若窜到外头去了,赶紧灌了几杯酒,又是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往外头去了。 此刻太极殿外倒也清净不了几分,歌舞声谈笑声仍是不断绝地飘散过来,只这冬夜里冷风一吹,般若本就有些昏沉脑袋此刻更是开始刺痛起来。 宇文护一出来,便看见般若倚在正殿的石柱上揉着额角,很是不舒服的样子,本来心中想好的那些调笑之言便说不出来了,只扯着般若往一旁的偏殿去了。 般若脑袋疼得很,只由着他扯着自己往偏殿中去了。这太极殿中大大小小的院落极多,此刻大多数人都在那正殿处打点,这久无人住的小院便显得越加安静。 宇文护将般若放在房中的雕花拔步床上,许是久未有人在此,那拔步床便是“吱呀”地一声响。般若方才在他怀中假寐,一睁开眼却瞧见自己不知被他放到何处去了,偏偏头上痛得紧,揉着额角问“宇文护,你这是把我搬到哪儿去了?” 宇文护也不回答她,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她按着额头,般若吃了酒,本就有些醉醺醺的,此刻终于得了舒缓,竟是有些要睡过去的迹象。 偏宇文护有些不乐意,自己大半个月未曾亲近她,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她倒好,心安理得地便想睡过去。宇文护低下头,一下一下地磨着她的耳珠,唤她。 “般若,般若,我好渴。” 般若被他磨的有些不舒服,明明是冬日,却好似被他点了一把火,直直地烧着五脏六腑,般若有些难耐地张开双唇,宇文护自是不会放过她,辗转啃噬着她丰润的唇畔,他吻得极深,真的就好似般若口中是什么美酒佳酿一般,舌尖缠入女子口中,般若被他缠得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他滚烫的嘴唇落在脖子上。 般若枕在他的肩胛之间,双手情不自禁地环着他的腰间,身子微微地颤抖着。这般亲昵的姿态,纵是两人耳鬓厮磨多时,般若对这样的接触总带着抗拒,这般纠缠依赖的姿势,从未有过。 她的双唇娇软似春花,齿间有酒酿的清甜,周遭也漂浮着属于她的,从她身体中散发出来的干净诱人的气息,宇文护便忍不住,想要与她纠缠在一处,掐着般若腰肢的的双手一钩,般若的要带便散落在地上了。 肩胛处的衣衫被他推开,一下轻一下重地啃噬着她胸前的肌肤,女子身上的肌肤便是上好的绸缎也比不上,一下一下地似在吸着他,禁不住在她的锁骨上重重地吮了一口,般若吃痛,望向他的双眸似痛非痛。 怀中少女的双颊犹如火烧,眼睛水汪汪地流淌着媚意,胸前浅浅淡淡布满了极绮丽的红痕,好似有人用胭脂,在她身子上抹了一幅画一般。宇文护握住她的腰肢,捧起来放在腿上,安抚似地摩挲着她的后颈,俯身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忍不住便把你给吃了。” 到底还是怕弄伤她,自己手劲太大弄疼他,怕自己太过孟浪吓到她,怕她恨他。 般若清醒过来,察觉到宇文护全身都绷得紧,耳畔皆是他低低的喘息。自己跨在他身上,似个婴孩般被他抱在怀中,般若不敢再动,窝在他颈侧,又有些忍不住,只说“宇文护,你又欺负我。” 宇文护并不搭腔,捏着她肩胛处的双手更是使了几分力道,偏偏独孤般若是个不知死活的,娇娇弱弱地喊疼。 宇文护有些恼怒,身下便是动了动,吐了口浊气,这才将自己与她分开,略略理了衣袍唤春诗进来替她打理衣衫,抱着她绕着小路往宫门前停轿处去了。 般若也不担心,宇文护敢这般行事,定是做足打算,旁边都是他的人,只扯着他的领口说他胆大包天。 可宇文护怎么回她的? “既是要独孤天下,往后这皇宫便是你我的家,在自家行事当然没必要遮掩,我只想着在这宫中爱你千回百回,这算不得胆大包天,只能叫做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