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双颊绯红,只埋首在宇文护肩侧,瓮声瓮气地“你明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是了,方才说他要污了她闺名的是她,现下说不是说这个的也是她,可到底,终归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宇文护笑了起来,埋在他怀中的般若能清晰地感受到,男子胸腔微微发出来的震动。“般若,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到北疆去?” 宇文护终于松开怀中女子,郑重其事地问她。 般若是一早知道的,宇文导手中的兵马,定然是会落到宇文护手中,宇文护也是迟早要去陇右督军的,可他这没头没脑地便叫她随他到北疆去,又是个什么意思。 般若三姐妹,留在长安城中,多少,有些人质的意思。独孤信也确信,自己若无谋逆之心,宇文泰是最识大局的,定会护三姐妹周全。 陇右毕竟兵乱,不比长安。 般若是知道独孤信所想的,可宇文护断然不会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般若心中有疑,也不躲藏,直接问了宇文护就是了。“你这是何意,我阿爹,素来是不想我们到陇右去。” 宇文护则是轻笑,抬手,抚平般若轻皱的眉头。“你只消说,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若你想去,我必然是有法子的。” 般若自是信他的。 信中所说,虽则对宇文导离世的消息秘而不宣,可这消息却是不胫而走,不少百姓都围在宇文导的府邸前哭嚎,匈奴得了消息后,更是一鼓作气,竟夺下了陇右两个大城。 般若想去,皆因密报中不过只言片语,可般若却了解,兵戎相见,定然是尸横片野,陇右贫瘠,物资草药皆乏,战马粮草不足,她的父亲兄弟现在一定不好过,般若无论如何,一颗心总是悬而不下,总想亲自见上一面,亲自将这些筹措的物资草药送过去…… 可独孤信不会答应,宇文泰更不会答应。现下宇文护顶了宇文导的官职,宇文泰松口放粮的日子想来不会远,若是自己能跟着宇文护一同前去,倒是不错,只是这曼陀伽罗,自己又如何能放心得下呢? “般若,三日后我便要出发到陇右去,若你想去,只消派人传信于我,可你现下大可不比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你瞧这眉头,皱得像个老太太一般。” 他指尖轻缓,划过般若眉头。 般若抓住宇文护不甚安分的手,有气无力道“你容我想想。” “若你担心你那两个妹妹,一起带过去都放在你的眼皮底下,便好了,我自能护的她们周全,更何况我阿兄已不在,叔父这一路上是不会让我这一路上人马出什么幺蛾子的。” “何况你若不在了,长安城对你那两个幼妹而言,还不如陇右来的安全。至少父兄皆在,又守卫森严,若是在长安,保不齐就有哪些个宵小破门而入了。” 他说这些话时,偏偏就不愿好好说,双唇贴着般若的耳廓,一字一句地,将气息尽数吹入般若耳中,又轻又痒的。 可这些话,到底说到般若心坎里去了。 “宇文护,我可以随你去北疆,可你要让我阿爹同意才是。” 宇文护握住女子柔软纤细的双手,极是珍重地,烙下一吻,这才回应道“敢不从命,娘子。” 般若瞪他,“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个人,实在是口无遮拦。 只是宇文护此刻面上,却有几分委屈巴巴的样子,幽蓝的眼眸湿漉漉地,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剑眉亦皱了起来,看起来倒是和伽罗前几日抱的那只小狗崽,颇有些相似。 瞧了般若半晌,宇文护终于启唇,道“我来你这站了半日,你也不邀我坐坐,连口水都没得喝,我这一大早得了叔父的钧令便赶了过来,连早膳都没用呢。” 般若闻言,倒是笑了出来,敢情她们独孤府的大门,他是说闯就闯,她独孤般若的闺房,他是说来就来,现如今,倒还成了自己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