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20|27(2 / 2)三线轮回首页

易飒点头。

96年那批人,下了地窟不久就全军覆没,也许就是遭受到了这样大面积的攻击他们遵循祖师爷的话,欢天喜地找到这儿,还以为是到了什么宝地,不可能带什么像样的武器。

只要有上百根息壤伺机而动,死亡真是只在喘息之间。

“太岁也是傀儡?”

易飒想了一下,修正自己的说法:“它可能连傀儡都不如,它就是长在这儿的一种生物,因为有息壤的滋养,体量巨大,效用也强了很多倍,然后被祖牌拿来做实验。”

做实验?

宗杭心里一动,想起之前经过的那一间间粘膜室,顶上挂下的那一串串,颜色有深有浅,有紫红、黑棕,还有水葡萄色,确实像实验进行到的不同程度。

他有点回过味来了:“太岁也许根本就不想出去,它受水质、温度、地势影响,出去了反而死得更快,真正想出去的,是祖牌?”

易飒没吭声,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宗杭又想到了那本软面册子:没错,依太岁本身的寿命,待在这儿,能活个几千年上万年但一旦离开这环境,去到乌烟瘴气的大世界,即便到了新死不久的人身上,可以帮人复活,也撑不了多久,三年、五年,最长如易萧,也不过二十来年所以并不是太岁想要他们死,而是他们已经死了,太岁帮着又撑了下去。

这么一看,太岁像个宽厚的长者、默默奉献的大好人,自己刚刚还斗志昂扬地、举起喷火枪一通肆虐,恨不得把它烧个焦糊

宗杭心头一阵愧疚。

易飒说:“这也就解释了这个地窟为什么要地开门,要排浊气,要换气,太岁从来就是安稳长在地下,喜欢厌氧环境,讨厌太岁头上动土我们在它肚子里,却能呼吸,说明那些新鲜空气是供给这儿的,祖牌需要这些,确切地说,是祖牌和太岁孢子的结合物,需要这些。”

宗杭有点理出些道道来了:“你说的做实验,就是祖牌试图和孢子结合在一起,也就是说,单独的祖牌做不了什么事”

易飒点头:“祖牌的控制力好像挺强,有意识,也有智商,但撇开这个,它自己做不了什么事。就好像被祖师爷带出去的那三块,就是个祖宗牌位,像个连接中转站,唯一的作用,是在水下、抵上水鬼额头的时候,帮助这边的祖牌控制水鬼,但时长也不过一两个小时它和太岁,就有点像,狼狈为奸中狈的那个感觉你懂吗?”

懂,这个成语宗杭还是学过的:狈有脑子,能出主意,却没法独自生活,也没法行动,必须靠狼的扶助,结合起来做事。

易飒说:“其实之前的推论,都已经很接近了,只不过搞错了正主,这个漂移地窟好像牢笼一样,祖牌附着在太岁身上,也出不去,直到它发现,太岁进入衰竭期了。”

孢子开始出现,这是太岁的轮回,也是祖牌的希望。

宗杭仰头看顶上那水葡萄色的一串串:“如果颜色的深浅代表结合的程度,这应该是最浅的?”

易飒也抬头看:“最初的结合应该刚到这种程度,三姓的祖师爷也只能被嫁接这种,你记不记得,祠堂拼出的陶罐上,有祖师爷跪拜漂移地窟的画面?而且三姓流传下的传说里,祖师爷活得很长,都在百岁以上?”

记得啊,宗杭纳闷:“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祖师爷很可能不是死人复活,他们本身寿命就不短,被嫁接了之后,更加延年益寿,所以把里面的东西当成神来膜拜,水葡萄这样的称谓,说不定也源出于此。他们被授意带出了三块祖牌,等于是带出了和漂移地窟的联通工具但他们由始至终也不知道真相,祖师爷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宗杭明白了:“所以导致异变的其实是祖牌?三姓的祖师爷几乎没异变,就是因为他们被嫁接的这种,主要成分是太岁,祖牌的含量微乎其微?”

易飒心里怦怦跳,飞快地顺着说下去:“但是祖牌马上就发现,有可能是活人嫁接,和太岁结合的程度又低,即便借助那三块祖牌,它也只能短时间影响、没法完全控制人的意识,最多是造就了耳目。这可不是它想要的,所以后来就痛下杀手,因为死人比活人好控制多了。”

宗杭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96年那一次,一堆人遭了殃,而且96年距离最初,已经过了很少时间,祖牌和孢子的结合应该更深入了,那批人被引诱来回炉再造,被嫁接的,自然也是升级版。

让它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次出了意外:那些死亡的且不说,即便活下来的,也是千奇百怪、各种状况有像易飒这样,只有爆血管这样的排异反应,但脑子几乎没受影响的,也有像姜骏那样,大脑都完全畸变的。

他脑子里有点乱:“但即便这样,姜骏还是把鄱阳湖底的金汤穴给开了。”

易飒说:“是啊,它和孢子的结合完成之后,这里就只剩太岁的残躯,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它需要更换实验场了,去研究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它想要的姜骏还不是最完美的,因为他那样的,只会被当成怪物关起来,他还缺少正常的外表,也许祖牌的脑子,人的外表,这才是完美的。”

宗杭忽然想到了什么:“那这结合完成了吗?姜骏那边会不会已经开始了?”

易飒看了看周围:“只需要检查一下这些粘膜室就可以了,如果每一个都满,那就说明应该还没开始。”

说到这儿,忍不住看向来路:“盘岭叔他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让她这么一说,宗杭也觉得有点奇怪了。

刚刚丁盘岭,那么大动干戈地要烧死他们,怎么忽然就没声息了?任他们在这粘膜室里走来走去呢。

两人又小心翼翼地、以喷火枪开路,从通道里钻了出去。

水好像没再往上涨多少,通道里只淹了一半,易飒刚一浮出水面,就看到不远处浮着一具狰狞变形的尸体,吓得差点叫出来。

脸已经认不出了,但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三姓的人,再四下看看,还有几具烧得焦黑的。

宗杭忽然推了推她,然后指了个方向。

循向看去,丁盘岭正坐在山壁边沿处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储料罐和喷火枪都已经解下了搁在一边,身侧趴了两个人,粽子样被绳子捆在了一起,是还昏迷着的丁玉蝶和易云巧。

看来粘膜室里停留了那么会,外头已经发生不少事了。

易飒没敢妄动,倒是丁盘岭抬头看她,说了句:“飒飒,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