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过想着昨日惹龙儿不顺心,便早早做好清粥捂着,等小龙女醒来即可食用。又想着,不知龙儿是否还恼他,不如趁着龙儿还未起,索性先行下山。 杨过在镇上晃着,思忖着龙儿会喜欢什么物什,随手拿起路摊的一串散着淡淡光晕的明珠,想着龙儿戴上一定好看,又见一件淡红衫子甚是惹眼,便匆匆过去细细摸了摸,面料光滑柔软,龙儿定会欢喜的。店家是位极有眼色的中年的大叔,见杨过杵在那儿盯着衫子发愣,便急急走过来,取下那衫子,眉眼尽是谄媚,“是买给尊夫人的吧?这位爷真有眼光,这可是上等的好料子,还有这颜色,明艳华贵,尊夫人肯定喜欢。”“夫人?哦,对,是夫人。”杨过心下想着,又见店家如此热情,心情大好,随即掏出银两,爽快的买下了那件淡红衫子,又折回去顺手买下那串明珠,喜滋滋的在街头晃荡着,心想等会儿回去龙儿指不定多开心呢,来时候因着龙儿恼自己的心烦意乱此刻也烟消云散了。想着古墓米粮不多了,便想着寻家米店再买些粮食回去,巧又路过个茶馆,看看天色还早,走了半天,进去歇歇脚也好,便信步走进去,挑拣了处干净的位置坐下。又听不远处有三五人围着闲聊,约摸与郭家有关,便竖起耳朵,随性的听了听,不知不觉也往前挪了挪。杨过粗粗听了下,现下大概已经明白了几分,耶律齐殉职了。心里暗想,殉职也未尝不好,千古留名,也算是死得其所,若是他日自己能如此这般,也不枉此生了。又想着郭伯伯郭伯母年迈,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是凄苦,襄阳城又少了一名得力的干将,只恨自己不能前去相助,愧对郭伯伯郭伯母大恩。又听其中一年长的男子感慨道:“这耶律夫人也是可怜,年纪轻轻便守了寡……”杨过皱了皱眉头,半饷恍然到,这耶律夫人便是郭芙了。于是轻哼了一声,想来也是因果报应,但又猛然想起襄阳大战之时已与芙妹和解,怎能如此说她?脸微微一红,顿时又自悔起来。当听见“据说那耶律夫人脸色煞白,失魂落魄守着那棺木……”时,又脸色微变,想着这郭芙素来骄横跋扈,也有今天,顿时觉得心中大爽,拂袖而去。走一半,突然瞥见手中物什,皱了皱眉头,这红衫着实晃眼,龙儿向来清丽脱俗,怎会瞧上这中货色,便索性将其扔在一旁的角落。刚准备走,又顿了顿,从怀里掏出那串明珠,自嘲的笑了笑,这等俗物如何能入龙儿的眼?便又随手扔了。想着浪费了的那些钱银,心下顿时不爽,百聊无赖之下干脆回了古墓。 待杨过回到古墓,已早过了正午了,小龙女见他空手而归,神色恹恹,便也隐隐猜到了几分。“过儿,你回来啦。”小龙女温柔的看着杨过,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过儿,粥熬好了,还热着呢。”当下便盛了一碗递给杨过,“趁热喝了吧。”杨过自打从镇上回来,心中总是闷闷的,自觉不饿,并没什么胃口,又迎上龙儿殷切的目光,想到龙儿亲自下厨,心中甚是感动,又不好拂了龙儿面,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便索性接过,吃了一口,却是食不知味。 “过儿,过儿……”待杨过缓神,赶忙回到,“龙儿?龙儿。”小龙女叹了口气,“想什么呢,我已经叫了你数十遍了。”“没想什么。”杨过方才猛然反应过来,略带歉疚的看着小龙女,又想了想道:“龙儿可是有话对过儿说?”小龙女摇摇头,微笑的说道:“过儿可要再添一碗?”“不用。”杨过急忙回道,又低头瞥见手里的空碗,愣了一下,想着刚刚一勺又一勺的食,却不知碗早已空,当下脸微微一红,轻咳一声,张口便道:“龙儿的粥甚是美味,让我回味无穷。”小龙女只是微微一笑,顺手接过杨过手中的碗,放到一旁,转而见杨过楞楞的盯着门边的扫帚,眼神涣散,便唤道:“过儿想什么呢?过儿,过儿……”“啊?”杨过立刻回神,勉强一笑,想着龙儿素来不喜欢过问郭家之事,与那耶律齐也并无私交,更何况……这般想着还是不提的好,便回道:“没什么,这是念着昨夜看得九阴真经,琢磨不透罢了。”小龙女“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看着杨过,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杨过见小龙女没有追问,便也没再说些什么,索性坐下来,就这样一直盯着扫帚,直到日头西斜。这边厢小龙女坐不住了,望了眼还在神的杨过,深深的叹了口气,挣扎的张了张嘴,“过儿,耶律齐……死了。”杨过正神游开外,乍一听,心中一惊,猛然醒神,心下疑惑,龙儿不谙世事,又是如何知晓的?小龙女见其回了神,又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前些日子,郭府派人来送信……我怕你挂念,便没告知你。你今日下山回来,便不对劲儿,想来是已经知晓。”小龙女抬头看着杨过,提醒道,“过儿,你可是答应我留在古墓的。”杨过想问龙儿为何不告知他,后又一想,龙儿只是恐他离开,当下只是叹息,并不忍多加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