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书跟着家丁迈进淑燕院子里的时候,竟有一种从未离开过这里的错觉。
好像自己依旧是这里的大少奶奶,好像此时此刻,自己是正准备去她的房里问早。
她心思恍惚,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不由她控制,在她未意识到之前,就一直带着她往前走。直到家丁轻声,“云烟姑娘,到了。”这时她才回过了神,发现自己已停留在了淑燕屋前的台阶下。
“我自己进去吧,谢谢你。”她向家丁着,就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吧。”是熟悉的、淑燕那老成、稳重却也生硬的声音。
芸书静静地吸了一口气,推开门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陈设如旧的屋子。只是淑燕坐着的位置不一样了。往常,她会坐在圆桌前。而现在,她坐在屋中央的一张宽大的檀木扶手椅上,端着茶杯,轻吹杯中水。她的左手边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而圆桌被放置在了屋子的另一侧。
“你有什么事要?”淑燕将杯子放在木桌上,抬起眼睛来,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芸书走进去,关上了门,直截帘地开口道,“您知道,文渊回江城了吧。”
“与我何干?他自己都不认这个家了。”淑燕冷冰冰地答,“有话就直,没有事,还请云烟姐先走吧。”
“好。”芸书着,也顾不得失礼与否,径直走到木桌另一边的扶手椅前坐下,面向淑燕,“文渊他杀了人了。这几江城都在传九爷出事了,就是他干的。”
淑燕眯起眼来看着她,眉头微蹙,“他何时跟九爷那个人有了过节?”
芸书不知道该如何得体地解释这件事。它牵涉到素雯、牵涉到文渊,也牵涉到自己。淑燕这样一个习惯别人听从她、习惯控制着一家大事情的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从长在自己府里的丫头,就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经营着她不曾参与的店,过着不愿意让她知道的生活,会作何感想呢?
想了一下,她只好,“本没有过节,但这一次,确实事出有因。文渊也是迫不得已。”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淑燕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