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保温桶,那里有热乎的南瓜小米粥,这种粥最养胃,适合久未进食的病患伤者。
他一手执勺,一手端碗,试了试粥的温度,刚刚好,“喝点。”
花月白想起前一段时间自己胳膊受伤后,他也是这样一勺勺的喂,心里莫名一阵暖意,鼻子又酸了,吸了吸鼻涕,咬住了勺子。
小米真香、南瓜真甜、这人真好……
她眨了眨眼睛,挤出一抹笑,努力憋回了眼泪。
“对不起,花月白。”墨一升终于说出了这句自责万遍的话,如果,当时他不去后厨,她就不会被绑架,遭这茬罪如果,他有点防患意识,就不会只有他们两个来雪区旅行,真是幸福冲昏了头脑。
花月白还是第一次见他内疚的表情,她有些心疼,笑着说:“你确实对不起我。”
她语气一顿,接着说:“总是连名带姓的叫我,显得我们的关系很生分,你好像很少叫我月白、白白、小花之类的。”
墨一升知道她故意逗自己,便笑了,“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
“嗯,难道叫我全名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单纯只想多喊一个字,三个字比两个字能表达更多的爱。”墨一升将一口粥送到她唇边。
花月白一愣,原来是因为想要多表达一份爱,这人总是这样,不经意间总能说出撼动人心的话,搅的她心如乱麻,尤其是还配了一脸认真的表情。
“吃饭啊。”勺子在她嘴边,她不张嘴,就直愣愣的看着,墨一升催促。
“我最最最帅气英俊、高大威武的老公墨一升,我爱你。”花月白将粥吞进肚子。
“干嘛,说那么长的前缀啊?”
“我想爱你更多一点点。”
墨一升嘴角一勾,了一勺子粥送入自己嘴里。
“鉴于你表现这么好,这剩下的粥奖励你老公啦。”
“可,我还没吃饱。”花月白已经喝了两小碗粥,可依然没饱。
墨一升担心她暴饮暴食,便没再喂了,他已让人着手准备下顿饭。
护士换了额头的药,花月白又睡了。
墨一升在她额头纱布上轻吻了一口便出去了。
楚词留下来照顾花月白,梁一宽跟着墨一升驱车前往祁爷家。
“一升,你对花月白那丫头也太好了吧。”梁一宽自问他对女人也做不到这个地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将千亿家资散去,只为救一个小丫头片子。
“要是你媳妇,你也会这么做。”墨一升看着窗外的夜色,拉萨城的夜黑如碳墨,尽管小丫头人回到了身边,可那些害她的人还躲在黑暗中,他要将他们都揪出来,绳之以法。
“嗯。”梁一宽坐在驾驶位,专注看前方路况,随意的聊着,“可是,你这不还没结婚吗?”
“谁告诉你我没结婚?”墨一升说话时嘴角勾出一抹淡淡弧线。
“嗯。”梁一宽没太在意,下一秒,车身一斜溜出沥青路面,在隔离带的石子上划出一段痕迹后,又回归正途。
“什么?”梁一宽觉得刚才不是车子开了小差,而是自己耳朵失真了,出现了幻听。
“结婚?”
“你结婚了?”
“什么时候?”
“跟谁……”谁字音节的后半部分还没从口腔发出,就闭了嘴,因为他看到了副驾驶座位的人的表情,像看一个大傻子一样的望着自己。
“对,跟花月白。”
墨一升点了点头,示意他专心开车,天黑路窄,对面一辆卡车又开了远光灯,现在驾驶座上的司机智商掉线,反应比平时慢半拍,他可不想再看到车子被开到沟里。
梁一宽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平静,“不是,哥,你真的悄声把事儿办了。”
墨一升说:“嗯。”
“什么时候领的证?”
“你哪天吃的糖?”墨一升反问式作答。
“哦,原来是你的喜糖啊?”梁一宽说:“当时还听行政部那帮人八卦,说是你喜糖,我还觉得他们一个个咋不去破除哥德巴赫猜想。”
“是你反应不够机敏。”
梁一宽砸舌,“你怎么会是悄声领证的人啊?先不说墨老爷子、我姑姑的反应,单就你的性格也不是……”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副驾驶,“你签婚前协议了吗?”
“我婚前已将一半的身价全都转到花月白名下了。”墨一升口气平淡,好似跟冬日买了半车大白菜一样,都是小钱,不必在意。
“疯了。”梁一宽真的想不到别的词汇,他墨一升半个身价怕是比许给祁爷的西部市场还要多,烽火戏诸侯、一怒为红颜、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这些词汇在梁一宽脑子飘过后,他觉得这些人都是疯子,没有女人、没有爱情能活,可,男人没有事业钱财、万里江山,哪个女人还爱,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是万万不会这样的,他只会口头上说说。
墨一升看着他,笑了,梁一宽怎么能懂哪?如果不是小丫头,他少年的人生会失去很多色彩,如果不是想起小丫头,她给的勇气和力量,他可能已经死在少年的那场绑架案例,如果没有小丫头,他现在也不会如此幸福,他小丫头的好抵得过万千和千万。
“墨老爷子还不知道吧?”梁一宽问。
“你算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哦。”梁一宽咧嘴一笑,他还是挺重要的。
“第四个。”墨一升补充,“办证人员是第三人。”
“好,好,恭喜,恭喜,从此我就有表嫂了。”梁一宽说的敷衍,但真心恭喜。
“打算瞒着?”梁一宽想听听他的态度,如果他打算瞒着家里,他也就不多嘴,如果,他打算公之于众,他也站在墨一升身边。
“没有。”墨一升知道结婚领证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着,就是顺其自然就好。
“好,反正我跟我姑姑站在你这边。”
墨一升拍了拍他肩膀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