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贾赦再怎么的,也绝对想不到王子腾竟然走了大皇子的门路来逼他见面。
贾赦敢不理王子腾,敢不给王子腾面子,但他敢不赴大皇子的宴,敢不给大皇子面子吗?
当然不敢!
于是乎,贾赦只能摸摸鼻子赴约了,当然,在他赴约之前,他不忘把贾政再痛殴了一顿,又再罚他跪起了祠堂,这理由也很简单──手痒!
对!他已经不爽到懒得找理由了,想揍就揍,横竖贾母在病中,也没人能阻止得了他。
贾政自然是一个劲的喊冤了,可恨他武力不如人,势力也不如人,家里的几个下人在贾母生病之后全都偏到了贾赦那一边,那怕他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他,只能一边跪着祠堂,一边暗暗咒骂着贾赦。
出够了气,耍够了威风,贾赦也不得不去状元楼赴约了,那怕他是百分之百的太子/党,和大皇子一派八杆子打不着,但大皇子始终是大皇子,他区区一个三等将军那敢跟大皇子说不,是以贾赦出够气之后,还是得认命的去赴约了。
大皇子也是个识趣的,不过就说上几句场面话就走,留给王子腾与贾赦说话的空间。
贾赦也难得的收起了先前嬉皮笑脸的模样,难得的上下打量了王子腾好一会儿,“没想到你竟然是大皇子的人。”
虽说眼下太子与大皇子一脉之间似乎斗争的并不明显,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大皇子和太子之间已成水火之势,他都有些疑心他岳父那档事背后是否有着大皇子的黑手。
再则,他们四大家族本该是站在太子身后的,王子腾跑去跟大皇子混在一起是何用意?
王子腾淡淡道:“不过是和大皇子略略有一点交情罢了。”
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大皇子一脉。
他顿了顿又道:“要不是贾将军太难请,在下也不必求了大皇子帮忙。”
眼下之意,这全都是贾赦的错,害他不得不求到大皇子头上。
贾赦眼眸微眯,终究还是罢了,他虽是太子一脉,不过自他岳父一家子去了之后,他和太子之间也算是半闹翻了,现下也算是太子/党外的人,王子腾是不是大皇子一脉也与他无关。
况且……贾赦嘲讽的一笑,他算是什么人那有资格去参和那上面的事,他虽然无能,但至少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了。
他没有再捉着这事不放,只是淡淡道:“这事你该找贾政才是,我一个大伯那好管他们夫妻房里的事。”
王子腾晒道:“咱们也别谈这些虚的,你就直接了当的说吧。”
当他不知道吗?自贾老太太病了之后,整个贾家都在贾赦的掌控之中,就连贾政都被贾赦打的没了脾气,这事不找贾赦,还能找谁。
当然,贾代化也是一位,不过就如同贾赦所言,他一个大伯都不好管着贾政房里的事了,贾代化一个隔了房的堂伯父就更不适合了,况且贾代化是何等身份,再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上宁国府讨公道。
是以王子腾最后还是捉着贾赦不放了,谁叫他是贾政这个坑哥货的哥哥。
贾赦冷冷一笑,直言道:“帐看完了吗?”
王子腾脸色一黑。
贾赦啧啧称奇,“王兄,咱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请问咱们贾家以往有什么得罪过你们王家之处,让你们王家女嫁到咱们贾家来?”
这是结姻亲吗?这分明是嫁祸啊。
王子腾难得的老脸微红,直接把怀里的银票掏出来往桌上一放,粗声粗气道:“这里有四千两银子,应该也够赔偿荣国府的损失了。”
他妹子故然是虚报价格,以次充好,贪没贾家的银钱,不过那户人家的当家主母不做这种事,他就不信贾老太太和去了的张氏的手当真那么干净。
他顿了顿又道:“在下在琉璃厂也有二处店铺,也一并赠送给贾将军,权当赔罪了。”
京里人人皆知,贾赦最爱金石古玩之物,而琉璃厂的那两处铺子专门卖些金石玩物,最是对贾赦的胃口。
果然,一听到王子腾割了琉璃厂的二间铺子,贾赦顿时眉开眼笑,还主动给王子腾倒了杯茶,“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这变脸变的比翻书还快,那怕是王子腾也不得不说上一句服了。
王子腾轻啜了一口茶水,这状元楼是他挑的,上的也是他往昔最爱的铁观音,茶汤微苦中带着些许涩味,一如他现下的心情。
一口气赔了近四千两的银子并着二处店铺,那怕是不差钱的王子腾也忍不住微微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