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做人贩子的自然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送出京里的办法,不过小田毕竟入行不久,有些门路并不是那么熟,安全起见,他只好去找些熟人帮忙,看看能不能搭一搭他们的便车。
就在小田到处去找熟人拜托之时,贾王两家也为了王氏之事而闹了起来。
贾母重病,贾政那厮又因为休妻加气病老母之事而名声尽毁,不敢出门,贾赦头一回真真正正的掌握住了荣国府的大权,这头一件事便是算帐。
一则,则是他还记得这张氏生前曾经跟他说过几句,说荣国府花销太过,怕是再不节省,再过几年,内囊怕是就空了。
再则,这贾政休妻虽有所不对,不过王子腾也着实过了点,一口气便让薛家去了一大半的份子钱,突然少了这么多银子,不免有些不凑手,于是乎,贾赦便开始算起帐来,看看那处可以节省一些。
不算不知道,一算便让贾赦吓了一大跳,明明荣国府里就几个主子,几个小主子,如贾琏、贾珠这一流的都还没有长到可以花钱的时候呢,但这荣国府花销足足是隔壁宁国府的数倍之多,花销出乎意料之外的多!
这荣国府既然是贾赦的,贾赦对自家财产自然颇为上心,当下便一笔一笔的查了起来,这一查便发现了好些不对劲之处。
首先,光是贾政这厮一个人一个月上的花费就抵得上他一整年的花费了!
依着荣国府的例,像他和贾政这般的老爷们每个月有着二十两银子的月例,二十两银子放在一般四口之家中也足够一整年的嚼用了,结果贾政每个月都花的精光不说,还三不五时去帐房支银子。
最让贾赦吐血的,以往他也不是没有看上了什么古董,因着银钱不凑手,让人去帐房支银子的事儿,不过每次他去支银子,帐房总是推三阻四,非得要闹到老太太那儿,让他打滚撒泼一番之后,这才弄到银子买古董。
不过论到贾政时,帐房每每二话不说的支了银子,连个理由都不问,而且贾政支的银子足足有他的好几倍呢,这差别待遇让真正的贾家家主不爽了。
贾赦干脆二话不说的直接让人把帐房从上到下都换成他的人,以后他这一房的人直接领银子,可以;二房的人去领银子,没门!
除了贾政常常支银子不知去做啥之外,再则,荣国府里平日里的吃穿嚼用大多是从王夫人的嫁妆铺子里采买的,那采买的银钱高到让贾赦都怀疑起王夫人的脸皮是否比常人厚了?这么黑心的价格也说得出口?良心呢?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在贾赦管家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撤换了采买,这荣国府里的东西一律不准从王夫人的嫁妆铺子里采买,至于王夫人之后会怎么跟他闹着,呵呵,闹之前也得要她回得来才成。
因着贾母之病,王夫人被休这事便被放了下来,毕竟百善孝为先,贾赦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孝顺,自然没什么比救治贾母还要重要,其他的事情自然得先放一放,就连贾代化也不好催促贾赦和贾政两兄弟,反而要他们放宽心,先处理贾母之事再说。
有了贾代化的支持,贾赦便大大方方的装死起来了,且不说他有‘正事’要忙着,再则,王氏是贾政的妻子,又不是他的,他管王氏那么多做啥?
王子腾要是逼得急了,贾赦也不客气,直接把自己算的帐寄了一笔给王子腾瞧瞧,世上有那个人家肯要这么一个败家媳妇的?
贾赦的回信着实让王子腾气的半死,大怒道:“好个贾赦,简直无耻之极。”
王子腾气大骂贾赦,别看他是个武官,但他肚子里可是有墨水的,变着法子骂着贾赦,整整二个时辰下来不重复,而且一字一句里不带半个脏字,听的王何氏暗暗佩服,但也有些不明白,她疑惑问道:“夫君怎么不找贾政那厮呢?怎么说他才是正主啊。”
按她看,怨不得贾赦不理了,且不说大姑子的所做所为连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再则,这弟妹回不回家,不找正主儿,反而找到贾赦这个大伯,她要是贾赦,只怕也不想理会夫君。
“贾赦做为贾家家主,不找他还能找谁?至于贾政那厮……”王子腾一想到贾政,他头都疼了,“你觉得贾政那厮是能说的通的吗?”
虽说贾政这厮迂腐又无能,再兼无耻,但有一事是他也不得不佩服的,那就是贾政这厮真有股迷之自信,总以为自己是对的,旁人都是错的,那股子理直气状之势,就连他有时都会怀疑是不是自个的三观有问题。
被贾政带到沟里好几次之后,王子腾也学了个乖,贾政这人是讲不通,还是直接动手快些,要他和贾政说话,他宁可去找北戎人拼命。
是以王子腾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直接去压迫贾赦,然后再让贾赦去压迫贾政那厮,不但省心省力还省劲。
想想大姑爷的性子,王何氏也不由得点点头,和大姑爷讲理,那还不如直接动手快一些,其实倒也不是说不过大姑爷,不过就是心累的很。
不过……
王何氏低声道:“也不知道贾大老爷知道多少大妹妹做的事情。”
要是知道,只怕说什么也不会让大姑子回去了。
“放心吧!”王子腾晒道:“他不知道。”
要是知道,以贾赦的性子,早就闹了起来,不把大妹妹狠狠的咬一口肉下来才怪,那会由得大妹妹回娘家养病。
他顿了顿道:“贾赦那边,我来想办法,不过大妹妹那处,就麻烦娘子尽力安抚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