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瞪着他,并没有接下剑。
“去找墨白吗?”
卫仪点了点头,“我打算去赵国,加入羽,接近墨白。”
韩清表面镇定,激动的声音却出卖了她,“为什么?这太危险了,我答应过师父照顾你,要去也是我去!”
“你被他发现了身份,只能我去。”
卫仪强行把剑塞到韩清手中,转身又取出一把轻巧的小剑,挂在腰间,“从此之后,我便是无剑。”
倒是燕昭绾早就知道无剑的决心,此时没有多大的惊讶,她朝无剑微微点头,“你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
无剑也向燕昭绾行了一礼,“我明日一早便出发,大王和殿下的大婚,恕在下缺席了。”
燕昭绾有些意外,惊讶地反问道:“这么快?”
无剑垂下眼眸,但立马又露出了坚定的神情,“墨白一日逍遥法外,我便一日难以安宁。”
韩清在一旁只是不停地叹气,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挂在了无剑脖颈上。
那块玉,是父亲留下的墨派信物,带着它,能立马打入羽的内部。
回到马车,燕昭绾见田媚儿自己喝起了酒,还一直在埋怨卫统领。
“就是个呆子!嫌弃我?没人喜欢我!”说着说着,她喝醉了竟然滴下了几滴泪。
韩清一脸嫌弃地将她扔上了车,向她解释了师弟的事,告诉她师弟要去执行一个很危险的秘密任务。
回去的路上,三人罕见的沉默,周遭只有马车“辘辘”的声音。连田媚儿都忍不住烦闷,也不讲笑话了。
“我是真的担心,师弟回不来了。”韩清长吁短叹着,“那块玉我一直随身携带,今日给了师弟,更是希望他能平安。”
燕昭绾安慰着她,“卫统领武功高强,一定能回来的。”
“不……墨白太过危险了。”
而田媚儿听韩清说护身的玉都交给无剑了,忍不住说:“那你不是没了?”
她又从胸口掏出一块玉,递给韩清,“我这有块玉,也是护身的,你每日打打杀杀的得拿上。”
韩清经不住她软磨硬泡,将玉戴在了脖子上,塞进衣服领口。
“我们去玄钟阁祭拜一番吧,玄女娘娘会保佑卫统领的。”燕昭绾安慰着她们。
三人去了玄钟阁,各怀心事烧香祭拜。田媚儿嘴中喃喃自语,拜了好几拜,燕昭绾问她求了什么。
“求我的姻缘顺利!天知不知道我这几个月过得多寂寞!一次都不给!”
燕昭绾本想说求姻缘应该去月神那里,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月神,是所有人心中的阴霾。
他们正欲离开,忽然听到身边传来嬉笑的声音,几个小姐在一起上香。
“听说了吗?大王非要立燕国太子当王后呢。”
“大王是不是有毛病啊,那么多好看的女子看不上,偏偏看上一个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成婚啊?”
“连孩子都生不出,要断子绝孙吧。”
“哈哈……”
燕昭绾恻然,这就是民众真正的态度,所有人都把明政和她看成一个笑话。
改变人心的成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不留神,田媚儿醉着酒冲了上去,拼命拽起一个小姐头发,疼得她龇牙咧嘴的乱叫。
“小长舌妇,你以为大王能看上你?你连给大王提鞋都不配!”
“你谁啊?我喊人过来,你死定了!”
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围了过来,正欲将田媚儿拉开时,韩清出手将他们摔了个趔趄。
田媚儿看到韩清出手,底气更足了,大声叫嚷道:“敢在背后议论大王,你是不想活了,我非要拖你去治安中尉那里,关进咸阳大狱!”
她们相互扯着头发,场面乱糟糟的,燕昭绾连忙制止了她们。
“媚儿,回来!”
田媚儿一松手,那几个女子风一般地赶紧溜了,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田媚儿还是气不过,“要不是你拦我,我非揍上她们一顿,她们明明都不知道大王和你是怎么样的人,就在随意说你们。”
燕昭绾轻声说:“你打她们一顿,两顿,她们只是嘴上不敢说,心里依旧是贬低着我们。媚儿,不要瞎发脾气了。”
“那怎么办?就让她们说?”田媚儿嚷嚷道。
“以德服人,总有一天,民众都会明白的。”
“太子殿下就是心太好了。”
田媚儿闭起嘴,苦恼地皱起了眉头。韩清倒是神态自若,“太子说得有道理,就像我们现在能理解,大家迟早都会理解的。”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了!”田媚儿喝醉了酒,打着嗝一直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