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带珠丹回到内城,已经是几之后的事情了。这一次,他依然是先去见了没禄太后,而后才慢吞吞地往行宫方向去。然而,一路归心似箭的男子,回来之后却显得有些心不在蔫,步伐拖沓不,甚至还走茬了几个路口,以至于绕行了一大圈,看得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骆一也只有瞪眼的份。
“赞普,您要是不想过去就算了,这一路行色匆匆的,属下看您也是累得慌,不如干脆回寝宫去休息吧。”在和自家主子单独相处的时候,骆一通常都是直言不讳的:“反正公主殿下应该也不太介意,再多个一两不见面也没什么的。”刚才在太后居处的时候他就私底下打听过了,金城公主这些日子压根儿也没过问过赞普的行踪,显见得是丝毫不在乎他去不去的。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自己轻松一点儿,省得整日里这么来回奔波的,弄得他这个下属跟着也是劳累不堪。
“什么叫不太介意?!”骆一这话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原本步履就不算轻快的尺带珠丹瞬间就顿在了原地,更有甚者,他几乎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径直就冲着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心腹开了火:“我是她的夫君!我们两个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难道她不会为我忧心么?!我这是省得她牵挂,以免心思过重,伤了身子!”他还记得一直照料她身子的大唐御医过,桃夭幼时的旧症使得她后的底子变得单薄了不少,平时尤其需要心看顾和保养。所以,便是为了这个,他也得亲自跑一趟。
牵……挂?骆一面对着因为自己这一句话就炸了毛的主子,一时间竟有些无语。还不知道是谁更牵挂谁呢,偏生又死要面子,还不出口。反正在他看来啊,那位金城殿下应当是世间最不需要担心的人了。毕竟,她连自己的夫君都没有要多做问询的意思,冷清淡漠到这种程度,一般人也伤不了这么狠的角色了。
“怎么,难懂我得不对么?”虽然骆一沉默着没有吭声,可一看他的表情,尺带珠丹就明白他心里的潜台词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不由气地当场就单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我们夫妻间的事,你这种还没姑娘瞧得上的家伙就闭嘴吧!”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找好的美丽台阶,跟桃夭可是半点儿关系都没樱只是吧,有些情况,大家心知肚明也就算了,看破不破,给彼此间留下一两分颜面不行吧?偏骆一这死性不改地每次都戳心!气地他简直想把这个讨人嫌的给踹得远远的去!
“是是是,赞普您得都对,是属下没见识,是属下胡言了。”感受着尺带珠丹扼在自己脆弱脖颈处的强健臂膀,骆一嘴角抽了几下,最后也只得乖乖地讨饶认错:“赞普您就大人不记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他可不想成为吐蕃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自家主子给杀掉灭口的贴身暗卫。尽管他得都是实话,尽管尺带珠丹也是因此而恼羞成怒了,可这死法着实是太悲催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