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心中一跳,敏锐抓住了关键词远古巫礼,祭祀必要饮酒,所饮的还不能是一般的浊酒,得是用特殊的药草过滤后的“祭酒”,谓之“荐茅”。据后人考证,这用来过滤的药草,八成有致幻效应,过滤后有效物质被酒精溶解,富集在祭酒之中再加上古代酿酒技术落后,发酵中难免带有杂质毒物,这样几杯好酒入肚,能把人熏得大脑失灵,陷入无法自控的迷狂混乱。某种意义上,是祭祀时独享的“麻醉品”。
这种东西,还“灌得不够多”,恐怕还要再灌,那真是要害人了。颜宁想要咬紧牙关绝不张嘴,但动动肌肉却觉得连牙根都是软的,真个是骨重肉痛,连小手指头都难得挪动。正在心中焦急,手臂疼痛处忽然一暖,已经覆盖了一只干燥温软的手掌。
“我选他。”
他“听”到头顶有如是的声音。
选什么?这和祭祀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不,不对!重点不是这句莫名其妙的选不选,而是手,那只手!这几年来和江罗施展法术,法力流转中常要掌心相对,所以仅仅接触片刻,颜宁就可以笃定尽管这双手要修长厚实得多,但这绝对是,江罗的手!
但就在这恍惚的惊疑之中,那不知何来的人收回了手掌。头顶继续是不知所云的鸟语:
“其余的预备好了?”
“黄金已经尽全力搜罗,数量也相差无几。”是那个干涩的声音:“不过祭品要等几天……涂山太大,找起来实在费力。”
颜宁用尽全力睁大了眼,想在一片炫目斑斓的色彩中辨认一点大概的轮廓但很快地,颜色像是溶解了一样扩散淡化,飞速的消逝在模糊的光影之后。熟悉的自由落体感席卷全身,带着他向下跌落……
颜宁惊骇交集,终于忍不住脱口大喊:
“江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