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辞盯着那双桃花眼,眼睁睁看他合上去,然后看着他整个人软绵绵朝自己倒下来。
按理,她当扶他一扶,到底是伤在自己手里。只是他如何会伤在自己手里?咎由自取罢了,先动粗的是他,自己纯属正当防卫,没一掌拍死他就算便宜的……
当然,她由着珺林跌下来,自己不仅没扶还往后避开两步时,压根没想到这些。她唯一想到的是,可别砸死了我的兔子。
故而,她侧身躲开时喊了两句话。
“别砸到本君兔子!”
“赶紧扶着你家君上!”
洛河怔了怔,一个箭步上去扶住了珺林,凑在他耳边悄声道:“君上,别演了,人西辞神君……”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歪在他怀里的珺林便喷出了一口鲜血,原本已经苍白的面容彻底退尽血色。
这下,洛河与西辞都惊到了。
“君上!”洛河也来不及细想,只从袖中甩出一股金针,没入珺林心口处,护住了他心脉。
“去传药君,快!”洛河冲着周围的侍卫厉声道。
西辞比他镇定的多,珺林虽确实挨了她一掌,但她心里清楚,她中途收了灵力,最多震断他两根肋骨,断不会伤及性命。
倒是洛河的一手金针封穴法引起了她的兴趣。她走上前,搭上珺林腕脉,边测边道, “你这五股金针封穴法倒是纯熟,师承何人?”
西辞覆掌吸出五枚金针,反手甩给洛河,吩咐道,“且将他放平了!”
“小神师承……”洛河还未来得及回答,只徒手接过金针,本能护住珺林,诧异道,“神君这是要作甚?”
“将他放平,本君给他疗伤!你这金针护着心脉是不假,可他不过折了肋骨,如此针入穴道,集了四方之血,心脉是护全了。肋骨周遭灵力可也是稀薄了,届时愈合,灵力便无法匀称布于周身。便是适得其反了!”
“这……”
“本君此刻若下黑手,你又能如何?”西辞瞥了眼洛河,凉凉道。
洛河再无言语,只求天佑八荒。
然长廊之上,空旷之地,放平便只能将珺林躺在地上。他自是不敢,一时亦不能以换影之术将其挪动。正犹豫间,西辞已甩开广袖,示意东奔西顾入她袖间。自己半跪着将人揽过,靠入自己怀中。
顿时,洛河两眼放光,万年盘算,君上等得不就是这一刻吗,温香软玉!
当真是天道厚爱,重逢即是大喜啊。就不知此刻君上是真晕还是假晕。真晕吧,这代价委实大了些,错过此情此景君上该是怎样的遗憾。这般思忖,便打算找个间隙化出面水镜,将这一幕记录了,待君上醒来,也好让他开怀开怀。然要是假晕,这演技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那还是得化水镜记录,届时以此相胁,换的出殿玩乐的机会,亦是极好的!
西辞指尖聚灵,点上方才五枚金针刺入的穴位,最后灵力形成一个五芒星,方才覆掌于珺林胸口,给其渡过灵力加持。
一时间,珺林面色恢复了些,连着眉间都微微松开。
洛河稍稍放下心来,到底是承君位之人,大义面前舍得下私怨,伸出的是援手,而不是黑手……
这厢还未想完,却听得一声闷哼,靠在西辞怀中的珺林,才恢复的面色又白了回去,连着额上都冒出虚汗。双眼微睁间,呼吸粗重,气息不稳。
“君上!”洛河大惊,看着西辞灵力尚且融在珺林身上,便又不敢擅动,只开口道,“不劳神君了,左右药君就来了。”
“你们八荒是守卫不修术法,还是药君无有灵力?”
“什……什么?”洛河被问的不明所以。
“本君所言,要是你家君上此刻当真重伤垂危,按着这个速度,药君到时收尸便可!”西辞言语落下的瞬间,原覆在珺林心口的手偏移过两寸位置,开始辨别断骨。
“你且忍着!本君马上便好。”西辞看了眼已经醒来的珺林,本想说声抱歉,这以灵力接骨的技艺许是多年不曾操伏,一时有些生疏。方才便是灵力输得过盛,如此虚不受补间,磅礴的灵力方才将他震醒。然一想,有什么好抱歉的,原是自己在救其性命,便只重新聚了灵力摸索折断的肋骨。
珺林已然知道她想做什么,这以灵力接骨之法原是央麓海医药阁的手艺,为的是帮助筋骨断裂者快速复原,一般皆用在本就身患疾症或受伤未愈而无时辰拖延之人的身上,与寻常接骨亦不同。
其分三步,第一步以灵力加持护血保筋,便是方才西辞所行。第二步则是碎骨,将已经断裂的骨头全部震碎。最后再以七海秘术重新炼化碎骨,化出一根新的骨头。同时辅以丹药止疼,如此方是一门上等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