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贺辞繁驾车带着宋一桥去李航利的出租屋。在车上宋一桥给李航利打过电话,温柔的女声提示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咋办?”宋一桥坐在副驾驶无奈摊手。
李航利联系不上,技术那边也没有反馈他有离开的意图,跟消失了一样。
“李航利的最后消费记录和通话通信记录是什么时候?”
“消费记录是10月5号的晚上九点零八分,他点了外卖到出租屋。聊天记录就是和朱乔铃约在地下停车场,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正值早高峰,等红绿灯的车排成一条长龙。贺辞繁翻出报告,上面只显示各大支付软件和银|行卡上的支出,饭卡和某些充值卡无法显示。
按照现代大学生的习惯,放假好好在家是不可能跑到食堂去吃饭的,点外卖不方便吗?也不可能是因为缺钱,朱乔铃每次给李航利打钱都是五百起步。
贺辞繁想起从死者身上掉落下来的那个男性生|殖|器,会是李航利的吗?
昨天光顾着排查监控,调查死者的驾车动向,确实没顾上这个未知的可能存在的受害人。
“一桥,你给房东打电话,让他在楼下等我们吧。”贺辞繁多做了一手准备。
“噢好。”
路上太堵了,足足多花了十五分钟才到,太阳高高悬挂在头顶,肆无忌惮地散发光热。
房东林龙是个普通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人矮胖矮胖的。突然接到警方的电话他也有点懵,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楼下等。
这一片以前是镇上集体拆迁房,大家伙儿合计之后统一建成社区的样子,房型也是为了方便出租设计的单间,主要租给学校里的学生和附近打工的工人。
“怎么大早上还开空调?”宋一桥看着地面上堆积的空调水,一片湿漉漉,可见是开了一整晚没关。
贺辞繁抬头看,是五楼的空调外机在工作,他问道:“是李航利住的那间吗?”
“噢对,就是你们找的那个,叫啥我记不得了。”林龙看一眼就知道,这间套房比较特殊,他印象很深。
林龙在前面指引他们,按亮楼道里的灯,笑着说:“现在的学生都很娇气,一点儿苦都吃不了,空调开整天算常事了。”
楼梯上很安静,只有三个人或轻或重的脚步声。
“你们说的这个学生啊,租了楼上的一个大套间。”林龙指着楼上,放低了音量,“我按照当下年轻人喜欢的风格装修的,比普通的贵上六七百,我本来还担心没人租呢。”
爬到四楼,林龙就有点吃不消,扶着楼梯喘粗气。
“他还是第一个来住的,到现在差不多租了大半年了,也是有钱。”不忘记感慨两句。
终于爬到了五楼,林龙指着西边的这扇门,说:“就是这儿了。”
贺辞繁在门前站定,房东安装的是普通木门,边角处并不完全贴合,一靠近就能感觉到森然的冷气。贺辞繁把手贴在门边和地面的缝隙上,能清晰感觉到冷气不断冒出,温度很低,低得不正常。
贺辞繁抬手敲门。
咚咚咚。
“有人在吗?”贺辞繁朗声问。
敲了大半分钟,房间里半点响动也没有。
“会不会是出去了?”林龙不明所以。
宋一桥并没有告诉林龙,租用他房间的李航利具体和什么案件有关,只是隐晦地说李航利和一位被害人关系亲密,要找他了解情况。
往外输送的冷气里掺杂莫名的腥味,很淡很淡,贺辞繁为了确认趴在门边仔细地闻。
林龙吃惊地看着他奇怪的举动,悄悄拉旁边这个年轻小警官的袖子,轻声耳语:“这是干啥呀?”
宋一桥虽不知道老大这个举动的意义,但还是义正严辞地说:“警方查案,不要多问。”
“诶好。”林龙挠挠手臂,他刚被楼道里的毒蚊子咬了一口,立马起了一个大包。
这个味道很古怪,有点像鱼腥味,又有点像血腥味,贺辞繁没闻出个所以然。
见没有人开门,贺辞繁转而寻求林龙的帮助。
“麻烦您把钥匙给我,我来开门。”
“给,这把。”林龙早准备好了。
贺辞繁拿着钥匙,插入锁孔前提醒道:“你们往后退点,一桥注意保护好林先生。”
林龙没想过居然还会有些危险,连忙说:“那我先到隔壁躲躲,反正没人住,免得给两位警官拖后腿。”
说着拿出钥匙打开隔壁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贺辞繁不过是小心谨慎惯了,林龙这样做也好,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