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魔教后,姜悦用易容术改变了样貌,独自云游四海。
体内的魔气仍时不时倾扰着她,姜悦便以自身的控制力强行压制。她不相信这功法只有吸食人血才可解,天地浩大,大可从自然中寻求解法。
眨眼三年过去,这三年,姜悦遍访各地,见识到不少民间高手,她也海纳百川,从这些招式中寻求解法。久而久之,悟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式。
此法类似于佛法,魔功本就来源于无尽的欲望,只要在修炼时放空身心,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痛苦自然可以被缓解。如今她已可以熟练运用这种功法,让自己体内的魔气暂时被压制下来,只要不去刻意催动,就不会发生异常。
稳定下来后,她便找了一处环境深幽的山野,盖了一间小木屋,打算过几年归隐山林的生活。
日子过的很惬意,但她似乎生来就不配拥有平静的生活。
变故还是出现了,而且是以一种姜悦想不到的方式:她在悬崖边的小溪上见到了一个昏迷少年。
相隔几十米远,姜悦就闻到了那股让人蠢蠢欲动的气味。这个致命的气息让她瞬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走近一看,没错了,这不正是当年那个险些被自己杀掉的聂卓临吗?
他看起来伤得很重,从悬崖上摔下来,骨头断了几根,浑身上下还有几十道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姜悦检查这些伤口,应当是被什么法器所伤,像是正派人士所用。可是聂卓临不是被玄明宗的人带走保护了吗,怎么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不管他的话,两个时辰内必死无疑,姜悦也少了一个向自己复仇的主要对象。可是她以发誓要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赎罪,聂卓临一家都为魔教所杀,或许这就是因果轮回,老天特意将他送到自己身边来赎罪。
姜悦把人背起来,鲜血散发出的浓香气味瞬间扑进鼻子里,让她苦心压制几年的魔性险些破功。想想这家伙大概要和自己呆在同一屋檐下很长时间,就像每日在床前挂着一块香喷喷的烤肉,想吃却不能吃。某种意义上,这比压制魔功时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还要磨人。
把人安顿好,疗伤、包扎、换上干净地衣服,这一套做下来,姜悦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并不是因为累,而是要时时刻刻分心去压制自己的欲望。好几次她的手碰到对方的伤口,都差点把持不住。
小木屋里只有一张床,被聂卓临霸占后,她连屋子都进不去了,在屋外给自己搞了个临时睡处,将门关的紧紧的,以防那股味道溢出。
大概三四天后,聂卓临醒了。他想动一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浑身上下都被包的像尸体一样,根本动弹不得。骨头也疼的厉害,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眼神暗了暗,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每日清晨修炼过后,姜悦正打算回去给那个昏迷中的小可怜换换绷带,谁知一进去就看见聂卓临像条虫子一样在床上不停蠕动,似乎是想要挣扎着起来。
“你若想下半辈子都躺在这张床上,就尽管动。”
聂卓临挣扎的身体顿了一下,废了好大的力气回过头来,与姜悦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姜悦的呼吸顿了一下,她到底还是心虚,怕聂卓临认出自己。
“是你救了我?”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姜悦,却并没有什么异样。姜悦松了口气,她的易容术还是有些用处的。
她走过去,将聂卓临的身体重新摆正回床上,说道:“算不上救,只是顺手捡回来。你的断骨刚被接上,若是乱动错开,可能会留下残疾。”姜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他胸口上的绷带。
聂卓临在察觉到她指尖温度的时候就开始叫嚷,满脸通红地说道:“你想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姜悦无语地看他一眼,直接了当封住他的穴道,然后快速解下绷带,全然无视聂卓临瞪大的双眼。
“如果你介意这些的话,那已经晚了,因为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帮你换过无数次药,擦过无数次身子,甚至连你身上有几颗痣都清清楚楚。怎么样,你要自杀以证清白吗?”
聂卓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几乎可以滴出血来,但因为被姜悦封住穴道,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姜悦把所有的换药工作都做完,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一双手摸了个遍,已经没有丝毫隐私可言,于是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像一个被强抢的良家妇女。
姜悦面无表情的结束了整个过程,天知道她承受了什么痛苦,如果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真的一点都不想靠近这个家伙。
穴位被解开,聂卓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姜悦就端着盆迅速走出去,一副片刻也不想多留的样子让他受到了二次打击。自己的身材难道就这么不堪吗?明明在师门的时候每日都有许多小师妹对自己眼泛桃花。
自那之后,姜悦除了送饭换药就很少进屋,而且每次都是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片刻也不肯多留。聂卓临整日躺在床上,觉得无聊至极,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试探着稍微活动一下筋骨,期盼自己能快点好起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断了几根骨头,被勒令要在床上躺满半月。
这天,他觉得自己的一条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拄着姜悦为他做的简易拐杖,蹦蹦跳跳走出去,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