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连叶子都没有相同的一片,何况是人?
吴二郎……长得和太子太像了。
眉眼处生人勿近的冷漠,和那单薄紧抿的唇特别好认。五官不是特别深邃,只是仿佛雕刻出来的有一丝别样干净。
虽不如那天亭中的华服着身,但布衣更显得他自有一股不羁之感。
二郎狐疑地看了眼猛地起身的陈竹竹,随后视线一转落在常以安身上。
见她嘴边还零散落着糕点碎渣,又撇过头,卸下腰间被草绳绑住的死兔子。
吴二郎和太子是同一人,她有这种想法。
大郎脸上斑斑点点,黑痣极多,他却相当白净,白得不像庄稼汉。
但是两人身份相差悬殊,到底是什么因缘际会才会变成这样?还是说根本是她想错了。
愣了半晌,也察觉到屋里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陈竹竹当即尴尬地打哈哈:“刚才门帘挑起来,有阵风正好吹进来,冷得慌……”
吴大娘不以为意,村边都是辽阔的田野,不如山上树多没有遮挡,风吹过来确实冷飕飕。
“赶紧下来吃点热乎的,别冻坏咯。”
常以安捂住她的双手,挨着肩在桌边坐下:“天就是冷了些,早该多穿点。”
一时间被宝贝的说不出话来。
心思全挂在吴二郎身上,见他也落了座,就和常以安正对着,心里暗自高兴。
此刻也顾不住到底是不是太子,就觉得多少有点安慰!
十一天来,男主的声音都没听过,但此刻就有个样品,还是活动的,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这种五味陈杂的心情,大概就是贪生怕死吧。
吴大娘挨个盛饭递过去,看着左边两儿子,右边两娇女,笑得合不拢嘴。
“你别说,就这样还有点家味儿。前些年,俩臭小子非要从军,劝不听,你说说到现在老大岁数,还没个媳妇不嫌埋汰。”
话是这么说,但眼里的骄傲是遮不住。
此次荆国出兵边疆,耗时四年终胜西魏大军,也有她俩儿子的一份力!
村头村尾都说她生的有出息,不请自来的媒婆多的能排到村口去。
常以安向来佩服保家卫国,流血出汗的士兵。
“吴大哥和二郎这次是扛着胜旗回来的,多少人看在眼里,估计想当您儿媳的一个院子都站不下。”
吴大郎被说的,闷闷的脸通红,埋下头扒白米饭。
“你还知道羞,十八里营子杨家那丫头就差没上赶着来了。”吴大娘一瞥大郎。
说罢,夹口菜,补了补口舌又道:“赶明儿上城里,把刘二叔请到家里来,我跟他唠唠。”
吴大郎抬头,有些不解:“娘,人刘二叔卖地介绍活,老忙了!请人来干啥?”
“你安儿妹要买地,把刘老二请过来我好探探地价。”吴大娘将筷子放下,看向常以安,“咱村没几个卖老宅的,实在不行,你就住咱家西厢,让二郎和大郎挤一挤,还省不少银子。”
常以安忙着拒绝,大郎二郎岁数不小,也该娶妻生子,西厢挪给她住,那还怎么娶媳妇?
不等她拒绝,一个清冽的好字,从沉默的吴二郎口中发出。
“那就这么的吧,都愣着干啥,饭不吃凉了。”吴大娘大包大揽,让常以安说不出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