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常府水够深,好好个人给逼成这幅德行。”陈竹竹看在眼里,心里嘀咕。
到了西芳苑前厅,卢氏落座,左下跟坐着大房,常以安被两丫鬟押着双肩,站在正中。
“坐吧。”
倒不是卢氏和蔼,她只觉得孙女被架的像个死鸭放着不好看。
张氏纵是心里不爽利,面上还是表现得凄苦。
常以安在右下靠门的位置坐下,膝盖刚弯,就疼得她嘶的一声倒吸一口气。
“锦秋,去把二房家的也叫来。”
“是。”
锦秋恭敬地应声,静静地退了出门。
两房媳妇的性子,卢氏拿捏的很稳。
二房家的怯懦不争,哪会去差使常以安害张氏的儿子?
原先这大房就欺压二房,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老二出远门打理府中生意,这大房媳妇就开始作妖作到二房头上,再不管管,这常府不就要改姓张了?
陈竹竹端壶热茶从门口走进来,一人给斟了一盏,刚退到常以安椅后,就见张氏那双凌厉的眼望了过来。
但陈竹竹可不吃这套,低眉顺眼的,嘴角弯着一撇冷笑。
这张氏是个狠的,事事都要顺她的心。
就连她一个丫鬟站二房后面都犯了她的忌讳?只盼今日过后,张氏还能这么霸道。
一时间,前厅众人各怀鬼胎。
直到锦秋领着二房姜氏进来,一声恭敬的“老太太”才将凝重的气氛打破。
“坐这来。”卢氏颔首,品了口茶,“谁给我说说今儿是怎么回事?”
张氏瞧见锦莲也跟着姜氏进来,这才又扯着帕子抹起眼角:“媳妇今早收到宁府的请帖,说是宁府四爷有后了,还是个男娃。当即备了厚礼,准备动身。”
“只是昭儿年岁尚幼,担心丫鬟婆子照顾不好,原本我是想带在身边。
哪想二丫头主动找来,说代为照看,我也允了。老太太您也知道的,哪怕我与弟妹关系不甚好,也不曾想到二丫头会来害我儿子!”
张氏哭花了妆,哽咽地一颤一颤的,“旁的,就让秋兰说吧。”
陈竹竹真是对张氏刮目相看,这演技忒逼真。那秋兰也是丫鬟随主,说的添油加醋,一时间姜氏都给听蒙了。
要不是陈竹竹通读过系统给的常家资料,还真就信了张氏。
卢氏扫了一眼众人的神情,不急着表态,握着椅把,皱着眉。
姜氏听罢头一晕就要昏过去,陈竹竹赶紧给斟了茶。
这茶宁神,最是适合这种场合。
姜氏闻着茶香,面色才清醒些,但惨白的脸色始终不得好转,颤巍巍地跪下,眉眼里尽是悲凉。
“嫂子,安儿心善纯良,连鸡都没杀过,哪敢对昭儿动邪心?请老夫人明察,此事传出去极损名声,安儿个待嫁丫头可受不起啊!”
她小门小户嫁到常府成了二太太,肚子争气,接连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可谓是儿女双全。
就因为这,之前没生过儿子的张氏横竖看她不顺眼。
小打小闹她也理解,哪能猜到祸水会殃及儿女?
常以安看着面无表情的卢氏,心里涩的要翻出酸来。默默地上前一步,手挽过姜氏的胳膊顺势扶了起来。
常府的道理,哪是跪着就能说得清楚的?
若是今天没个证据,这泼子脏水是赖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