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红着的眼瞪得浑圆,指向二房母女,胸口起起伏伏。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冤枉这丫头不成?昭儿可是咱常府的金孙,我就是自己折了寿,也不敢拿他开半点玩笑啊!”
陈竹竹平静地看着张氏,你就继续演。
张氏这番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实则,除了她自己房里的人,也没个证据。
真这么理直气壮,无非是有决定性的把握。
陈竹竹侧看了眼边上站着的锦莲,唇瓣轻轻开合。
“城外十里顺小道向下走,过条河有个黄英村,你父母和弟弟都在那。”
锦莲闻言不敢置信地看向陈竹竹,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容易招人瞩目,赶忙将头低下。
“你是……”锦莲有些疑虑,见她丫鬟装扮,却从未在府里见过。
担忧是张氏派来监督自己的,抬头看着二房母女单薄的背影,愈发纠结。
前厅,这会张氏闹得正凶,声音尖利,伴着常以昭的哭闹声,两人的窃窃私语根本不足为外人所听。
“我若是大房的人,哪会把地点告诉你?”
锦莲点头,是这个道理,边想着眼眶也红了起来。
她父母早被张氏绑走,连带四岁的弟弟都没放过,这半个月更连面都见不到。
她此刻不敢按张氏说的上前污蔑二房母女,就是怕张氏过河拆桥。
一时间,锦莲扯着衣角拧成一团,心中犹豫更甚。
做下这种欺害主上的事情被揭露,放在哪都是家杖打死。
反正父母已经得救,不如将计就计?
陈竹竹眼底一抹不耐,但声音依旧压得很柔。
“夫人心善,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一句话,定了锦莲的心。
陈竹竹有编号1011在旁读心供述,自然知道锦莲的想法。
这么歹毒自私的丫鬟,也就暂且安抚才能让她闭上嘴。
前头,张氏命秋兰唤来喂奶的井婆子。
随着通报,陈竹竹也看了过去。一个约莫三十有余的妇人,眼神躲闪地跟着秋兰走进前厅,抬头一看张氏赶忙恭敬地行了个礼。
陈竹竹嘴角一弯,自己也该上场了。
“大胆!”
陈竹竹越过一排椅,快步上前就给了那井婆子一巴掌。
二房母女俩惊疑地回头一看。
真不曾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敢动大房的人。
“放肆。”
张氏见居然有丫鬟敢动手打儿子的乳娘,一拍案桌,声音冷不丁高了八度:“小小丫鬟,我传来的人也敢打,吃熊心豹子胆了?”
卢氏见张氏跋扈,越发不喜,半晌才道:“这是我房里头新买的丫鬟锦竹,还没怎么调教。”
张氏一听,气焰消了一半,但面色依旧生冷:“原来是老太太房里的,只是这不调教怎么能把老太太伺候顺了?秋兰,带她下去好好教教。”
教教这两字还特地咬重,免不了就是上皮肉之罚。
陈竹竹哪能听不懂,还不等秋兰等人把她架出去,当下跪地不起,十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