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崇出生在一个偏远小州,此番折回故土,哪料到一改原有的淳朴,小城发展劲头直逼阮京城。戚崇打理了祖辈坟头的杂草,烧了纸钱、摆了贡品,这才打算在街里转一转。
他记得自己幼时有家食馆名为“留香阁”,是当时相对亲民的餐馆,现在循着记忆找过去,他却发现早已今非昔比。
那个曾经有些简陋的食馆,如今张灯结彩、红墙青瓦,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只是这门口石凳上坐着的大都是些年轻的少年,他们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包裹,看得戚崇震惊又疑惑。
“兄台,麻烦问一下这里生意为什么这般红火?”戚崇拍了拍前面人的肩头问道。
“外乡人吧?我可告诉你,这留香阁里啊,有位秦姑娘,生地沉鱼落雁、花容月貌!”这人捧着怀中的首饰瞄了戚崇一眼又憨笑起来,“被这样的美人洒一身酒水,也值了!”
原来这留香阁前些日子来了个女性小二,名叫秦周行,谁成想这姑娘毛手毛脚,不是撒了汤饭就是烫了客人,可是客人们见她生得闭月羞花,总是被她三句两句地哄地美滋滋。
笨手西施,由此而来,渐传渐远。
老板娘看着秦周行为了赔礼道歉端上来的“佛跳墙”有些动摇了。一是这秦周行生得惊艳,确是难得的美人,二是这碗闻所未闻的佛跳墙,实在是独具特色,若能据为本店的招牌……
戚崇听罢皱眉,觉得这店多多少少有些贪财。
他本就对什么绝世美女没有兴趣,正准备离开,却不想回过头去撞上了一女子的目光,惊地戚崇险些歪倒,正待换条路走,却不想那女子吆喝起来。
“您是戚崇将军吧?!”这女子面泛红霞,神色有些激动与慌张,她声音尖锐如同兵刃相擦,在喧闹的人群中吸引了一干目光,“我见过戚崇将军的画像,您真人更英俊呀!”
经过这女子的提醒,街上众人想了起来,那位刚弱冠便带着军队征战四方、战功赫赫、威风凛凛的掌权将军戚崇的画像,不就同这男子一般鹰眸贯鼻,霸气冷峻么。
街上的躁动惊扰了留香阁的老板娘,她闻声赶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有些不耐烦地扒开众人,一见被女子拉住、面色如土的戚崇,也是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呦!戚崇大将军!小店何其有幸把您给盼来了!”老板娘挤开众人对着戚崇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引着戚崇就往店里走,完全忽略了他的言语。
戚崇一身蛮力不好意思对着百姓施展,百般纠结中还是被拉入了屋内。
“您且稍等,这就帮您喊秦姑娘来。”老板娘给戚崇斟了一盏茶水,谄媚地就要退下。
“等等。”戚崇皱眉,有些厌恶这个染了风月气息的餐馆,“吃饭就吃饭,我是来看人的么?”
“啊这……”老板娘见戚崇面色凝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抡起长枪劈了这一间房,登时不知道这位大将军是怎么了。
“为了几个银两出卖色相,也真亏了你们能想得出来。”戚崇皱眉,说得义正言辞。
堂内安静了下来,戚崇周身的威严实在叫他们大气不敢出。
“这是谁这么大义凛然?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一个女声笑嘻嘻自堂后传来,语气没有分毫胆怯,尽是少女的顽劣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