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允诺用小汤匙搅着奶茶,她没有抬头,声音也有些喏喏。
“嗯?”段锲发疑,他搁下了手中奶罐子,抬起头来看到允诺漫不经心的模样又道,“你同我讲话什么时候这般小心翼翼了?当真是叫我毛骨悚然。”
“啧。”允诺瞪了他一眼,将汤匙放回了托盘上,“我是想问你喜欢孩子么?”
段锲听罢立刻明白过来允诺在想什么了。想她承宠近一年,至今什么也没有捞得,那程尚饶,甚至是章纪亭却那般巧合地接连有孕,说不在意肯定是不可能的。
允诺深深怀疑是不是自己幼时营养不良,身体没有养好,才断了自己做母亲的能力。她也很想细细查来,然而讳疾忌医,她也总也不敢真的找人来替自己查探一番。
允诺有些担心,若自己真的有那些顽疾,段锲会不会有些失望。他一位王爷,被太多双眼睛盯着,有太多身不由己难言,总不能事事寻到妥帖的解决方法。
可是当局者迷然旁观者清,允诺并不知道自己难以有孕的真正原因,原就是出自面前男子之手。
“出生皇家的孩子有几个是生得单纯的?”段锲有些无奈,他一手托腮打量着允诺变化细微的小表情又道,“可是为人父,自然会发自肺腑的疼爱自己的骨肉。”
“这样啊……”允诺撇撇嘴,她其实早便料到了,以段锲这般温柔的性子,定会是个宠爱子女的好父亲。
“只是生儿育女或是相夫教子,本应当是与心爱之人共同的生命轨迹,奈何我配不起了……”段锲眉头微挑叹了口气,“对不起阿诺。”
允诺听罢望向段锲,见他俊朗的眉宇间尽是无可奈何,她松开握拳的双手,起身来到段锲身边。她站在段锲身侧,看他撩起深邃的眼眸看着自己,良久,允诺伸手将人按进怀里。
“我以后都会在你身边了。”允诺轻轻抚摸着段锲脑后的发束,将它们理顺后搭在自己环抱他的手臂外,“只要你尚要我,我就会一直赖着你的。我发誓。”
段锲头埋在允诺胸前,听罢无声轻笑起来。他双臂挽在允诺腰间,不由自主地收紧,有些贪婪地汲取允诺的味道。
没有浓烈的熏香味道,只是她身上特有的气息,叫段锲闻了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定。
这年盛夏格外燥热,桃面配起红缨,纤腰布满伤痕;
这年秋天过得飞速,黄叶等不及东风,落雨润不过寒秋。
这年冬季却异常热闹,侧妃诞下一位小王子,生地白胖,大眼红唇,众接生嬷嬷都说这是她们见过最有福相的小王子了。
章纪亭向来怕疼,却在看到那个呱呱坠地的儿子时虚弱的笑了许久。所谓母性,也许便是这样刚强。允诺听到这个消息时,一股羡慕之意油然而生。
段锲膝下第一个孩子,起名段佑。神佛庇佑、福相满怀。
段佑一出生便得到百官庆祝。又是一年年下,细细算来这过往一年的朝堂变迁与汹涌暗潮,再愚钝之人皆不难发现这朝中渐“歪”的风气。
然则去细究当今圣上的五子,大皇子愚钝、二皇子疯癫、五皇子年纪尚轻,看着原本不屑朝堂争斗的四皇子段锲一副了无党羽的模样,实则他的女人们并不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