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是左都督王威之子,乃世家子弟一枚,只要熬够资历不出大错,什么总兵都督,都是早晚的事情,加上他跟张玉衡无冤无仇,根本没兴趣掺和这档子事。
王朴见秦世骧有些本事,便有意猫捉耗子戏弄一番,直接将秦世骧放出了广宁门,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这趟公差在他眼里,不过是普通的游猎而已。
王朴越轻松,秦世骧越是心底发麻,好容易逃到卢沟桥,秦世骧胯下坐骑已经累的瘫倒在地。
秦世骧把心一横,立于芦沟桥头,弯弓搭箭等王朴上前,大声骂道:“臭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王朴哈哈大笑:“大好男儿练什么弓箭?那些都是宵小的技俩!一旦遇到高手,就是自寻死路”!
秦世骧喝道:“再敢向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王朴摊开双手立于马上,耸肩笑道:“使出你全部的本领,放马过来”!
秦世骧连发三箭,王朴身边的三名侍卫应弦栽倒,王朴连忙挥手大喊:“左右离远一点!我一个人足够了”!
与此同时,秦世骧的第四支羽箭已经射出,流星赶月般直奔王朴坐骑的左眼。
王朴一夹马腹,起身弯腰一把捞住羽箭,与此同时右手拉出腰刀,打马杀向了秦世骧。
秦世骧情急之下再发两箭,径直射向王朴的马蹄,王朴哈哈一笑,左手扔掉羽箭再抽腰刀,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斜挂马背之上,两柄雁翎刀随手一挥,只听“叮叮”两声,羽箭落地。
不等秦世骧第三箭射出,马如疾风般从他身边掠过,秦世骧头发一散,头巾已被王朴割断。
秦世骧怒不可遏,大声喝道:“士可杀不可辱!割发如砍头,我跟你拼啦”!
说完扔了长弓,拾起长枪,转过身来追上勒马停步的王朴,张手抬枪,径直扎向王朴腰眼。
秦世骧的长枪是玉衡所教,驰骋草原无往不利,一招势如雷霆的青龙探爪气势如虹,可王朴只微微一笑,身子一歪,左手刀柄一磕抢杆,就势刀背下砸,正中秦世骧右手虎口。
秦世骧虎口吃痛长枪脱手,刚想开骂,王朴右手的雁翎刀,已经递到了咽喉之下。
秦世骧闭目叹道:这下完了!
岂料王朴哈哈一笑,打马从身边走过,回身喊道:“枪法还不错!咱们重新来过”!
再说玉衡这边,刚过崇南坊,隐隐听见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密,见崇北坊巷窄人多,马儿根本跑不起来,于是连忙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了十字路口顺德居炸酱面的小伙计。
玉衡背对大街往廊下一座:“炸酱面一碗,小菜两盘!先给我来碗面汤,爷爷赶着办差”!
玉衡吩咐完毕,接过面汤埋头喝了起来,偷眼观瞧身后形势。
只见曹变蛟带着二百兄弟,打马来到十字街口,四处左顾右盼。曹变蛟远远看见一名锦衣卫正抱着碗炸酱面胡吃海塞,抬手大声喊道:“兄弟!有没有看见张玉衡去了哪里”?
玉衡随手往西边一指,曹变蛟立刻作出反应,挥手大声呼喝:“弟兄们!给我追”!
见曹变蛟带着手下弟兄去了西边,玉衡招手叫来伙计:“你骑着我的马,追上刚才那位官爷,跟他我记错了,张玉衡好像去了广渠门,他必定会重重赏你”!
伙计挠挠头,表情有些为难:“官爷!您跟我逗乐呢?老板扣钱咋办?我这生意不做了”?
玉衡笑道:“这匹马至少值0两,就送给你了,我得去徐相爷府上交差,报信的事就拜托了!炸酱面的钱你先帮我垫上”!
玉衡吩咐完毕,辨明了方向,一溜小跑直奔正阳门。
伙计挠了挠头,见玉衡去的远了,翻身上马追曹变蛟去了。
玉衡藏在巷子口,遥见伙计上马西区,捂嘴一笑掉头向东,撒开蹄子,直扑东北方向的东便门。
在此接应的不是别人,而是去宫里送酒,从崇文门回来的光禄寺录事,赛云舟赛四叔。
赛四叔让玉衡躲进酱缸,盖上草席铺上稻草,用牛车载着玉衡出了东便门,过河下桥走了一段,敲了敲车辕让玉衡出来。
道旁停着一辆马车,由十几个精壮的骑兵护着。
槐花婶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接过一副缰绳递给玉衡,笑着说道:“宝儿,你可想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