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永静心情很不平静地走掉。虽然慷慨激昂地发表了对人类弱点的痛斥,可是有什么用呢?或许自己该像普通女人一样痛哭出鼻涕眼泪,哭晕在田玉洁老师的面前,引得路人驻足,唤起田老师的良心?
不可能,田玉洁肯定知道真相,而且这个真相与她有关!要不然,她不会见了自己就跑就躲。可是,自己怎么没法让她开口呢?
挫败感再度窜到时永静理工科美女的大脑里,让她极其失落和自责。自双雪松死后,时永静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当时没法同全能、宝抗争到底。可是,抗争?拿什么抗争呢?他们纠结流氓无赖拿衣衣下手!自己只是螳臂当车。
这么多年,顾不得衣衣的冷暖和感受,从东向西由平原到高原,奔波劳碌,却仍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双雪松,对不起,我太笨了。到现在都没能给你一个交待。
时永静口罩后遮掩的面庞已经满是泪水。她徒步走啊走,突然发现路边聚集着很多人,驻足观望。
时永静也不由得向道路中看去,原来是一队豪车经过。
“这是谁家呀。”
“快拍,看这车号,多气派。”
“好像是首富的吧。”
“现在首富是个小姑娘。”
“这是干嘛去呀?”
“不知道啊,你跟去看看呀。”
“去你的。我可不敢。”
时永静看着车辆远去,想必中间那辆车上坐着衣衣。时永静继续前行,走了几步,拿出手机看看,突然想起,今天不是双雪松的生日吗?
她立刻上网约车。等到车,司机开得很快,时永静发现女儿的豪车队竟然就在前面。看来,女儿是去给爸爸过生日。
时永静对司机说,“你慢些吧,我不想超过前面的车队。”
司机很客气地点头同意,并且让车速慢了下来。
时永静在还没到大门的山坡就下车自行往上走。她看到车队还停在大门里,就继续往前走了五十多米,到路边树林停下向陵园大门张望。
双薇衣带了一大桶水,一把扫帚,一个小盆子,一块抹布。她让保镖不用跟到墓碑前,不用参预洒扫,不需要保镖前来排队祭拜。双薇衣敬重父亲,但是她知道,保镖们不认识父亲,他们没必要为父亲做任何事。
她一寸寸地扫掉墓碑周围灰尘,一点点擦得石头几乎泛起镜面一样的光亮,接着洗净抹布多擦两遍,然后摆好鲜花,郑重地对相片中年轻英俊,目光直视自己的父亲鞠躬。双薇衣双手握在一起支着下巴闭上眼睛小声念叨着:爸爸你好,我很好,你放心,我很听你的话,一直都在好好学习,好好做人,我设计的小产品卖得不错,现在我也有一笔大存款了,妈妈她也很好......
时永静等了约摸一个多小时,看女儿的车开出来,她才进去到老公面前,摸了摸他相片中的脸庞,微微一笑,“永远年轻可真不是一件好事。我倒希望此刻的你,笑起皱纹对我说,老太婆我们出去散步吧......”
说了这句话,时永静的泪水已经滚滚而落。现实的此刻是什么呢?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风拂起时永静的头发扫着她脸庞,哦,发夹想必掉在车上了,时永静用手指顺着头发,小轩窗正梳妆,松哥以前也常给我梳头的,他站在我身后,把我每一根头发都梳得光滑通顺,真的像绸缎......
是的,双雪松给时永静买过一把玉石梳子,时永静把梳子放在双雪松墓里了。
时永静今天很受伤,受伤的是心和大脑,相当于受刺激,受刺激的理工科美女不冷静了。她动手扒墓,扒开墓拿出雪松哥哥给我买的玉梳子,我梳梳头发,梳梳头发大脑清醒了,我就能想出主意把害我雪松哥哥的人都解决掉!人最怕有目标有行动!美女时永静的目标是扒墓,因为有愤怒给她力量,她很快扒开老公的墓,端出骨灰盒。当时就把梳子放在骨灰盒里最上层的,她打开盒盖心却一沉!怎么?如果有人敢盗走我松哥哥给我买的梳子,我杀他全家!不可能,应该在的!时永静受的打击又多了一棍子。她下意识伸手在灰里去抓去刨,终于触到了一个东西,怎么手感像信封!
天啦!雪松哥哥,这是天堂来信吗?
时永静回到宾馆坐下来打开电脑正在看的时候,有人敲门,“阿姨,是我。”
松思樵进门,嗅嗅空气又看看时永静,“阿姨,你也刚回来吧。而且,你是去乡下种地了吗?”说着,指指她的头,“肯定是下乡了,烧柴火还是烧稻草了!灰都飞到头发上了。”
时永静用手拍着头发,颇惊讶地看了一眼这位好女婿,“你来是告诉我,你又要走吗?”
“我想先听听你今天见田玉洁的情况。”
时永静失望地叹口气,“她说她什么也没看到。”
松思樵一点也不意外,“从她一见你就跑的表现上来看,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时永静对女婿的看法很支持,点着头说,“她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又说让我带她见张嘉悦她就对我说。”
松思樵不由摇头,“怎么,田玉洁也像赵钱广了,一步步地骗人。骗着见了张嘉悦,好把张嘉悦拐跑就此人间蒸发。”
“你说,她会不会找张嘉悦呢?”
松思樵想了想,“如果,她留下来找张嘉悦,说明她真的没看到什么。如果她和德吉很快离开冰清市,说明她心里有鬼,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