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慢慢走近梁生，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未知的恐惧最为致命，梁生颤栗着，最后干脆闭上眼。

“你又何必执着，只要你招，哪里需要受这么多苦楚。”

梁生依然嘴巴紧闭。

汪直耐心已经失去了，当即便要出手。

这时外面的番子进了禀告道：“督公，国舅爷来了。”

“没看到本督公在忙吗？不见。”

“督公还是见一见吧，他手持金牌不好惹。”

汪直目光眯了眯，一个凌冽的转身：“关回去。”便走出大狱。

纪昌等的有些不耐烦，这西厂大狱的残酷他不是不知道，梁生多关一天就多一份危险，正想闯进去。

汪直笑语盈盈的声音传来：“什么风把国舅爷吹来了。”

“汪督公，我奉陛下之命彻查梁生一案，梁生在哪？”

“国舅爷身体这么差，就这么操劳可不好，梁生一案还是交给本督公吧，保住明天就会有他认罪画押的口供。”

“梁生在哪？”

纪昌加重了语气。

汪直目光一凛，不过很快就又笑脸道：“不就是梁生吗？随本督公来。”

汪直转身领路，纪昌毫无所惧，跟了上去。

西厂大狱里的空气不是很好，让纪昌有些呼吸不畅，咳嗽起来。

“国舅爷真不怕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又搭上去了？”

汪直一语双关提醒道。

“这就不劳汪督公操心了。”

“其实本督公还是挺佩服你的，就好像一个怎么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

“那还得感谢汪督公的手下留情了。”

二人针锋相对，到了梁生牢房，此刻梁生已经半死不活的蜷缩在牢房角落。

纪昌心里有些怒气，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惹怒汪直的时候。

“在未查明案情之前，不可对梁生在用酷刑。”

纪昌对汪直提醒了一句。

“你有金牌，你说了算。”

“你们出去，我有话要单独问梁生。”

“那可不行，谁知道国舅爷等下走了，梁生会不会就死了。”

“你什么意思。”

“本督公没什么意思，要问话就问吧，梁生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会有人看着的。”

纪昌想了想，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走进牢房，将梁生搀扶着坐起来。

“国舅爷，我真的没有下毒啊。”

梁生看到纪昌虚弱的挣扎道。

“我信你，但那半包砒霜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梁生痛苦的摇摇头。

“你仔细想想，你来的路上可有什么异常。”

“陛下急招，我自然是着急赶路，路上也没什么异常。”

“等等，好像被一个人碰了一下。”

梁生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是谁，你还记得吗？”

“只记得他瘦瘦高高的身材，模样记不得了。”

“瘦瘦高高？”

纪昌已经确信那瘦麻杆大夫就是凶手，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要找到他。

汪直提醒了一句：“天下瘦瘦高高的人没有一千也有百，没有任何信息，模样也不清楚，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梁院判，我定会洗脱你的冤屈。”

纪昌站起身，现在时间一刻不敢耽搁，梁生却喊住他：“救救小玉。”

纪昌颌首，又叮嘱了汪直一句才离开了西厂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