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虽然是珏世子的女人,但一年多过去了,也没见珏世子给她一个名分,出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这陆婉也未必有多得宠。
但慕清颜不管得不得宠,也是津淮西路安抚使唯一的嫡女,这是谁也赖不掉的事实。
这样一想,何知县眉目一肃:“陆小姐,本官按规矩办事,还望陆小姐莫要捣乱。”
吴嬷嬷从后面冲了过来,跪在何知县面前指责道:“大人,我就是人证,我亲眼看见那女人撞坏了我手上的东西,不道歉就算了,还顶撞我家小姐嬷嬷,更出手伤人!”
慕清颜上前一步,也高声道:“大人,我也告这妇人,无故冲撞于我,将我差点撞倒不说,还贼喊捉贼,诬陷我撞坏她的东西,要我赔偿,甚至要大人对我大刑伺候。”
她似在心平气和阐述事情,偏生最后几个字咬得极轻,引得听者格外震耳。
何知县与慕清颜飞快对视的一眼,瞬间明白慕清颜的意思,于是,他低头,怒看着地上的吴嬷嬷:“大胆刁妇,想不到本官治下,竟有这等无法无天之事,来人,把这刁妇给我带回县衙,大刑伺候!”
他话落,大厅一旁两个便服衙役上了来,两人一边攥着吴嬷嬷的一只胳膊,就往店外走。
吴嬷嬷傻眼了,不明白怎么几句话的功夫,自己就要被大刑伺候。
真要去牢里用了刑,怎么有命活着出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吴嬷嬷死命挣扎着:“小姐救命,嬷嬷救命啊,老奴不想死,不想死啊!”
何知县冷着脸,无动于衷,一看就知铁了心要处置吴嬷嬷的样子。
陆婉面色隐隐泛白,在一幕目睹这一幕,双手捏得死紧,闭上眼,不再去看。
吴嬷嬷被拽着,冲慕清颜破口大骂:“你这小贱人,是你,都是你害我,你等着,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贱人,小蹄子,小娼妇!”
齐嬷嬷追上去,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塞进吴嬷嬷嘴里,然后退开两步,怒斥道:“住口,莫要给小姐丢了脸!”
谁知她刚退开,那吴嬷嬷就跟疯了一样,竟大力挣开了两个衙役的钳制,直冲向慕清颜的方向而去。
祁辰站在一旁,面色一变上前准备挡下,一只素手攥住他的手腕,把他飞快往何知县的身前一带。
方站定,只听“扑通”一声,一抬头,就见那急扑过来的吴嬷嬷已经倒在了地上。
面目狰狞,双眼未闭,一动不动,没了声息。
齐嬷嬷盯着吴嬷嬷脖子上的一根银针,眯起眼,只觉那针寒光凛冽,光线折射下十分慑人。
她冷笑一声:“姑娘,当众杀人,可是死罪。”
慕清颜仿若没听见她的话,只不在意般瞥了眼地上那从吴嬷嬷嘴中丢落的帕子,然后神色平静,对身旁的何知县,关切道:“大人,你没事吧?”
何知县自然上道,抚了抚胸口,连忙拱手道:“还好慕姑娘相救,不然本官此命休矣。”
这一唱一和的一幕,让陆婉和齐嬷嬷面色都一僵,这何知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