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只不清真实颜色的小狗啃着那滚落的烧鸡。
身上鸡香味浓烈,何知县面色铁青,盯着自己身前绣蝠纹袍子上的一大团汤汁,咬牙抬头:“谁家畜生,给本官站出来!”
他顺着那狗跑来的方向看去,门口人来人往一堆人。
偏偏,只有一人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真是打瞌睡,送枕头,他现在最想弄死的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冷笑一声,面色一厉,指着站在门口的祁辰:“大胆刁民,祁辰,你竟敢公然行刺本官,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孔县丞听得嘴角一抽,低头,瞥了眼那地上啃得正欢的小狗。
于是,他上前两步,低声提醒道:“大人,那只是一只狗。”所以,你就是再想弄死祁公子,也好歹换个说法!
何知县气一噎,没好气瞪他一眼,孔县丞摸了摸鼻子,低头不说话。
大堂里坐了几桌客人,见知县大人发怒,半点不敢吭声。
大门口,慕清颜看着何知县阴沉的面庞,挑眉道:“大人,可看清楚了,这狗分明是我的,至于行刺,大人这是没被狗咬,就得了疯狗症了,巴掌大的小狗都能刺杀得了朝廷命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你是什么酒囊饭袋,才如此不堪一击呢。”
何知县面色一僵,这才看见祁辰身边的站着的慕清颜,这位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正欲开口补救一句。
旁边大堂的一桌,一个孩子笑着道:“姐姐可说错了,这小狗如此可爱,哪里有什么疯狗症,我看这知县大人像是真有了,指不定是从别的地方惹来的!”
何知县脸一黑,正想扭头,看看这是谁家孩子这么会嘲讽人,门口又传来一声:“大人,这女子对大人如此不敬,当受重罚!”齐嬷嬷面色严肃,当先出声指责道。
她手上扶着的是面色有些苍白的陆婉,身后跟着吴嬷嬷和两个丫鬟,此刻,显然几人看着慕清颜的目光都不是太友善。
何知县认出几人来,眼皮子跳了跳,只觉这一幕不太妙.
齐嬷嬷直接从吴嬷嬷处拿出几片碎玉和碎缎,更一手掀开陆婉的胳膊,露出手腕上一片青紫。
她目光慑人逼向何知县:“大人,这女子胆大包天,毁人财物,动手伤人,其后又对大人不敬,其心可诛,当处以极刑!”
那慑人一眼凌厉异常,逼得何知县后退一步。
他面色白了一白,想起这嚣张的老妇是谁的人,才压了怒火,道:“本官以为,方才那位小姐只是出于本官先前被狗淋了汤汁,有被狗咬伤,得疯狗症的可能的一种猜测和关心,至于那句酒酿饭袋,那是对于本官能做好官的一众鞭策。根本没有什么大不敬之意,至于毁人财物,动手伤人,”
他话音半止,看向慕清颜。
慕清颜转身对着齐嬷嬷,眉一扬,道:“证据呢?”
何知县自然附和,点头道:“对,没有证据,口说无凭,确实不作数。”
“大人。”陆婉蹙眉看一眼何知县。
何知县迎上她的目光,眸光略闪,一下子又坚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