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熹哥也有继承遗产的份啦!”崔煦,崔思思的弟弟插话道。
“那是认定崔熹不是我们崔家人了吗?”崔粤冷冷问自己的儿子。崔煦扁扁嘴不敢再搭话。
“舅舅不必为难,我们秉公办理便好。”
“秉公办理?若是查出崔熹真不是我们崔家人,那不是家丑外扬吗?”李夫人忍不住说话,“依我看,何必揪着那点财产,不就是千把来亩地嘛!不过话说回来,崔奥好赌,欠了一屁股赌债,需要那点地我也能理解。”
“胡说什么!妇人之见。”崔粤喝道。
“我说的就是事实嘛,我们可是长安世家,这么丢人的事居然都传到洛阳去了……”李夫人看着崔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越来越小。
“食不言寝不语,一个两个连这点家教都记不起啦!”崔粤此言一出,饭桌间顿时安静起来来。
张则逸吃完饭便从崔粤家回驿馆,这饭席间也不见崔粤有何暗示,莫非……真的只是拉家常?张则逸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他舅舅和他母亲之间的事情,他只能偏向他母亲。
“郎君,准备要宵禁了,我们的快点回驿站。”张元提醒张则逸。
“嗯。”张则逸一抬头,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几个酒鬼。
一个穿红袍子的三十左右的郎君骂骂咧咧说要打张则逸,张则逸本不想他们,奈何这人不识趣,纠缠着张则逸不放,最后被张元按在地上的时候,总有清醒了些。
“你等着,敢惹我们何家,我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现在的样子……更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吧?”张元把姓何的手再用力扭了一下,疼得他直骂娘。
张则逸懒得理他的污言秽语,径直走了。其他人看见他们的老大被打了,自然也是不敢胡乱来了。只好扶起姓何的,敷衍安稳,帮腔。
“那姓何的看样子应该说的不是假话,他家应该就是长安四大家之一的何家。”张则逸对张元道。
“郎君是怎么看出来的?”张元知道他们可找不了张则逸的麻烦,所以更加关心张则逸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跟着我办案这么久,一点进步也没有。”张则逸笑道,“再这样下去可要扣月钱啦。”听张则逸这样开玩笑,张元对刚刚打了姓何的更不以为然了。
“郎君你知道我这个人脑子不怎么样。你是不是从他的衣着上看出来的?”
“衣着是一部分,穿得上红袍子的人,在长安可没有多少个。但是确定他就是何家人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家最大的特点,都为六指。”
“对啊,这个在长安可是一件奇闻。我怎么就是没注意到呢?”
“有可能是你光顾着打他了吧。”
张元憨憨笑着拍脑袋,“我可没有欺负人,是他先挑的是非。”
“没说你做错,做得挺好的。”张元默默跟在张元身后,看来他郎君今天的心情还不错。
长安不比洛阳,这里的人更加开放,都要宵禁了,还在街上穿来穿去,或许是天高皇帝远,都有着点侥幸心理。张则逸倒是喜欢他们这种热闹,要是在洛阳,宵禁前半个时辰,街上人口可都是稀稀拉拉的了。
“翠仙楼!”张元看着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门口还洋溢着欢乐的氛围的两层小高楼,不由得想驻足,正当他犹豫时已经被一个娘子拉住他往里。
“我……郎君!”
张则逸一顿,也被拉了进去。
两人在里面一番纠缠后,幸好还可以毫发无损走出来,要不然明天长安城里传出来裴相家的准女婿上了青楼,可想而知大街小巷会多出多少劲爆流言。
“张元,罚你回去帮我洗衣服,不准找洗衣娘。”张则逸闻闻身上的脂粉味,只想吐,真是庸俗的味道。他现在抗拒一切除了一一身上的味道。
“张元,你见过香栾吗?”
“郎君说笑了,我怎么见过这等南方的树木,我都没去过南蛮。”
“衣服洗不干净就让你去一趟。”
“郎君,你说真的……”
张则逸想起了张弛,张元已经找到了他的尸体,他唯一能帮他做得到的就是给他的家人一点金钱上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