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张则逸也没有来裴府,裴老太太已经有点着急了。嘴上不停嗔怪着这李侍郎和张侍郎不懂礼节,都这么些天了还不上门来见个面。李侍郎的事一一不知道,反正祭奠前天已经完成。但这张则逸的事,她也不知道。那天长安城门分别后一一也没有再见过他,可能他真的是很忙吧,要不然他也不会食言。
“雁秋,你去叫穆先生拟几张请柬,分别送到李侍郎,张侍郎,何府还有崔府,河东的张家,蔡家,城西的苏家。”裴老太太吩咐道。穆先生是裴氏家族的私塾先生,以前还教过一一和裴湫。
“祖母,这样不太好吧?”裴湫小声道。
“有什么不好的,我裴家请他们来给我老太婆贺个寿,还委屈他们了?”
对哦,后天就是祖母的六十七的寿辰,虽然说不是整数大寿,但是怎么能把这个给忘了呢?裴湫暗暗责怪自己。看一一好不惊讶的样子,看来她已经有所准备。
“要不我们把其他们的一些堂家也请来吧,这样人多热闹一些。”一一看一眼裴涟,知道裴老太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裴老太太心里一想,也是,人家正儿八经的嫡出不一定会瞧得上他们的涟儿和淽儿。
“那行,我们就办得更热闹些。雁秋,你叫穆先生看着拟请柬,还有叫何管家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
“是,老夫人!”雁秋很是高兴,又有得好戏可看了。何管家一定会把长安里最会唱戏的“邢老板”请来。
各家收到了请柬,自然是不敢拒绝,就算有事也推掉事前往裴家赴宴。
“崔府尹,血玛瑙两串,白银一百两……”
“何府三郎,白银两百两……”
……
一一听着这些唱赏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兴趣,反倒是门口围观的百姓讨论得津津有味,仿佛是他们送的,或是他们将要得到的。是在没意思,一一往外瞧着。
“你不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那你来这干嘛?”裴涟微笑着看一一的脸,仿佛洞穿一切。
“哎呀!别这么看我,我就是在等张则逸怎么样?”一一盯着裴涟的眼睛道,毫不掩饰,只是嘴巴还是硬的很,“我想知道我外祖母家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我好奇不行吗?”
“可以,可以。”裴涟看着一一差点恼急成怒的样子觉得她甚是可爱,笑得更欢了。
“箫郎君,金刚经手抄本……”
“表哥!”一一朝箫清挥手,裴涟连忙低着头拉着侍女水音进去。一一顾不得看裴涟,要不然看到她这样子,一一肯定会抓住机会调侃回来。
“张侍郎,翡翠万年松一棵……”
张侍郎和崔家人一起来的,一一没想到,一场寿宴居然把原告和被告都聚到了一起。等他们一起见过裴老太太后,一一赶紧把张则逸单独拉到院子里。
“张侍郎,案子结了?”一一好奇问道。
“没有。”
“哦……那我表哥和你表弟他们等下见面不会发生冲突吧?”
“你觉得你表哥的模样像是能跟人发生冲突的人吗?何况在裴府,他们是吃了豹子胆才敢起冲突吧?”
“也是,我表哥温润如玉,性格那么好,铁定不会挑事。要挑事也是你那个表弟崔熹,看他一副猥琐滑头的样子……真不像是你们崔家人……”
张则逸不说话。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诋毁你母亲母家的意思。”
张则逸没有搭话,一一吐吐舌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说的没错,他不是崔家的人。”
“真的?”一一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嗯。我前些天就是去了乡下找崔熹曾经的产婆,所以才没有及时来拜见老太太。”
“这个倒是没什么,今天不是见到了嘛。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堂舅母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你还没有定案?”一一好奇问道。
“御史夫人确实没有说谎,崔熹是御史的长子,按照律法,崔熹和箫清都不是御史的长子,按理来说他们都有遗产继承权……”
“那你按照律法来做不就结了嘛!”一一快人快语,但话一出口她突然想到,张则逸没有结案肯定是有其他原因,“是不是崔家的人给你压力了?”
张则逸默默不语。
“为了名声居然威胁侍郎,他们居然这么大胆?!”一一顺着自己的揣测惊慌道。
“没有威胁。”
“那就是以死相逼。”一一看张则逸的脸色,“果然让我猜对了!我觉得那崔熹肯定是更喜欢钱,他不像是爱惜名声的人,那就是你的堂舅舅崔奥或者你堂舅母胡夫人上演的生死相逼……”
“好啦,这不是你应该烦恼的事情,今天是裴老太太的寿辰,你应该高高兴兴地陪着老太太才是,查案子是我责任本分,不关你的事。”
“那官银呢?查到是谁打劫了吗?还有……”
“六娘子,张侍郎,老夫人叫你们进去聊天呢!”幸好雁秋及时来到,要不然张则逸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一的死缠烂打。要是被一一知道官银丢了,她肯定又要缠着他一块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