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仪浑身一丝气力都无,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押往风凌谷。她自己被高哲拖拽进大殿,绑在寝殿角落的木架上。
高哲犹自气愤,在大殿里胡乱发了一通脾气,阖宫的侍者受牵累,被罚去地牢服役。
一时三刻,大殿里空的只剩下高哲和水柔仪两个人。水柔仪一声不吭,默默受着。
高哲发泄累了,仰倒在大殿正中的圆形床榻上。从前,水柔仪喜欢在这榻上跳舞,而高哲以手拄头,含笑看着丽人舞姿翩跹。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冰凉。
折腾了大半宿,水柔仪疲惫地揪眉心,她耷拉着脑袋,渐渐眯拢了眼睛,轻微的呼吸声悄然响起。
高哲听着那呼吸声,暴怒的心绪当即平复下来,歪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清晨,晨曦透过霞影纱窗射进来,打在水柔仪的眼睛上,水柔仪觉得难受,刚要睁开眼睛,恍惚觉得大殿内又暗了下去,她实在累极了,又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辰,水柔仪慢慢睁开眼睛,恍惚看见一个背影,她闭着眼睛养养神,再睁开眼睛时,直面刺目的阳光。
高哲正端坐在炕桌后头,专心批阅奏折,他埋着头,水柔仪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瞥见他的鬓边似乎又多了一缕白发。
这时,头先在相府伺候的婢女银娘端了个漆盘过来,上头搁着一碗熬煮的晶莹透亮的血燕粥。
那银娘睨了水柔仪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一声不吭,喂了水柔仪喝光了一整碗粥。
高哲只顾专心批阅奏折,并未抬头看上一眼。银娘正拿帕子给水柔仪擦拭唇角,高哲忽然冷冰冰地吩咐道:“下去!”
银娘手指一抖,忙忙地退了下去。
水柔仪靠在木架上,浑身只觉得酸痛无力,快要散架了似的。高哲坐了会儿,丢下毛笔,走过来,替水柔仪解开绳索。
水柔仪站立不住,滑溜到地砖上,身子绵软的无一丝气力。
高哲静默站了会儿,抬脚出去了。水柔仪身上的肌肉酸胀疼痛,动弹不得,索性趴在地砖上养神。
过了会儿,一只温热的大手将水柔仪从地上捞起,丢到床榻上,又往她身上盖了一条轻薄暖和的被褥。
水柔仪紧紧闭紧眼睛,将头缩在被褥里,她身上酸软无力,脑仁却木木的疼,反而无法入睡。
两只大手伸过来,一左一右揉捏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没一会儿,她便觉得脑子渐渐清明起来,整个人也神清气爽许多。
一连五日,水柔仪被绑在木架上受罚,而高哲一声不吭,一整日都待在寝殿里陪着。
第六日上头,水柔仪月事来访,肚子一阵一阵坠痛,她强忍着,不露出丝毫。
直至衣裤上被经血弄污,高哲才慌慌张张撂下奏折,将水柔仪抱到榻上休养,又命轻烟等人悉心照料。
水柔仪将养了数日,精神满满复原,高哲问过轻烟,知道她月事结束,立即就要将她重新绑到木架上。
水柔仪一掌劈碎那个木架,严阵以待,要与高哲拼个鱼死网破。高哲觉得好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水柔仪始终绷着脸颊,眼射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