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隔岸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太气人了。怎么回回被那名小女子当成色狼?
“凤锦书!锦书。”
他随口念叨着。
不知不觉走到书案前,提起笔。顷刻间女子的轮廓跃然纸上。
隔岸点点头,继续笔触细腻的勾勒。
她头上只有一只手刻的木簪,簪头竟是一朵海棠花!
隔岸向来最爱海棠,想到她居然也爱此花,莫名的一丝甜喜。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画中人已完美呈现。虽衣着朴素,却姿容胜雪。
唯有娇颜上的表情是惊慌的。樱桃小口微张,一双美目睁的大大的。
画毕,隔岸满意的端详着女子。
良久……
“小爷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画这个疯女人?”
隔岸这才发现自己反常的举动。
脾气一来,拿起画作准备撕掉。自己的手竟不听使唤的停住了。
算了。好歹是自己的心血之作,也许下不了手亲自毁掉它。
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松哥,松哥……”
松哥在门外廊下值夜,听到隔岸的高声叫喊,连忙揉着眼睛冲了进来。
“七少爷,有何吩咐?”
隔岸摆了个厌弃的模样,用手指指画作,然后高冷的说:“你,把这个拿去烧掉。”
语调里的不舍却没瞒过松哥。
松哥拿起画仔细看了看,非常不解的问:“七少爷,这画里的女子是谁?我怎么从没见到?”
“一个非常讨厌的女人。”
“既然讨厌,少爷为何会画她?”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拿去烧就烧。”
隔岸无名的火气,吓得松哥一哆嗦。
松哥不由腹诽:这大半夜的,七少爷抽的啥疯?即是讨厌的人,房间里有烛火有铜盆,自己随便烧了就是,怎么还叫我拿去烧?
想到七少爷这阵子匪夷所思的种种举动,不由让松哥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懂主子了。
“怎么还在那儿磨磨蹭蹭的?还不快去!”
隔岸眉头拧到一处,似是真动怒了。
松哥立刻转身,可嘴里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画里的女子这么美,烧了怪可惜的……”
“你说什么?”
松哥又一机灵,瞪大一双无辜的眼睛:“没说什么,小的这就去拿去烧。”
言毕,已飞快的打开房门。
“回来!”
隔岸的命令止住了松哥的步伐。
“还有何吩咐,七少爷?”
隔岸半眯着眼,似有探寻的问:“你刚刚是不是说画里的女子很美?”
松哥纳闷,明明自己刚才已经那么小声了,七少爷是怎么听到的?莫非他又学会了唇语?
“是啊!这女子的确很美。七少爷画的也好。小的看来,这是少爷你这几年的画作里最好的一幅。”
松哥说的诚恳,隔岸心里很是受用,眉头不由舒展开了。
松哥自幼陪他一起上课,虽不及他的文采画作,但说松哥饱读诗书也不为过。
此时松哥都说这幅画好,看来应是不错的。
“七少爷,这画烧还是不烧啊?”
隔岸的思绪被松哥的问话打断,给了他一个冰刀子。
“你说呢?”
“烧……还是不烧……?”
“呃?”
好浓重的鼻音。
松哥想了想,终于弄懂了:“当然不烧了。既是不烧了,小的就退下了。”
松哥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