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林安心正在屋里打马吊,苏君扬又上门来了。
柳三娘最喜欢这个小女婿,嘴甜会哄人,又很孝顺。
“君扬来了,快些来帮我看看牌,我这一上午,可是输了不少了。”
苏君扬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把散子儿放她跟前,笑眯眯地道:“都是自家人,婶子,左右肥水没流外人田呢,这些散子儿拿去打发这几个小辈们,您未来女婿,旁的不多,这些身外之物到是挺多的。”
林青松扒拉开他给的那堆散子,笑骂道:“就你会哄人了?娘,甭理他,儿子给您准备了一匣子,您只管玩得开心就行。”
苏君扬见了,悄悄准自己掏出来的那堆铜板子推到了林安心跟前,又朝她眨眨眼。
林安心抿嘴轻笑,这厮惯会耍这招,她哥哥心里又该酸了。
果然,林青松一扭头,看到自家妹子跟前多了一堆铜板子,又想使那招。
苏君扬一挑眉,抱臂挡在他身前,道:“不劳小舅子费心,我苏君扬的媳妇自个儿宠。”
霸道中带着一股子老年陈醋味儿。
林安心丢出一张牌,林二丫在一旁瞧得心里冒酸水,暗中朝李三柱瞪了一眼,她当家的怎就不会如此贴心呢?
李三柱正乐呵呵地同大舅哥说笑,完全没有发现自家婆娘那幽怨的小眼神。
林青山瞥了一眼正傻乐的李三柱,他的心长偏了,还是不要提醒自家这个傻妹夫好了,让自家二妹回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粗汉子的心,也跟槐树村村口的那树杆一般粗。
压根儿就不懂怎么疼自家婆娘。
“哼!”林青松瞄了瞄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一个两个这是合起来虐单身汪。
林安心笑嘻嘻地看向他,又轻轻挑眉:哥哥,不晓得么,虐单很爽一直虐一直爽。
林青松瞪她一眼:秀恩爱,死得快,哼。
“哥哥,你回来有些时日了,我有一事一直不曾问你。”林安心看懂他眼神,决定给自家哥哥挖个大坑。
兄妹啥的,就是该相爱又相杀!
“啥事?”林青松警惕地看向她。
苏君扬不爽了,在一旁道:“小舅哥,你这是啥眼神?”
柳三娘闻言也不打牌了,抬头朝林青松看去。
林青松忙回头,冲柳三娘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娘,不晓得妹子要问啥事。”
柳三娘又侧头问林安心:“你要问你哥啥事?”
林安心笑得跟个憨憨似的,答:“没啥,娘,您没发现么,我们这些小辈儿中,就只有哥哥是单着呢,他的亲事咋还没着落?”
柳三娘一直忧心林青松的亲事。
“你该不会是想不开,要出家做和尚吧,你若敢想,娘就打断你的小狗腿。”
林安心连忙递刀子:“娘,您小闺女我,一定站您这边,您说打哥哥的小狗腿,我帮您递竹条。”
惯来不大爱插嘴的林二丫也跟着起哄了:“娘,我帮您按住青松,您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林青松要哭了,忒么的,他家的女人们太不好伺候了。
一不小心就捅了马蜂窝。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捞都捞不着的那种。
苏君扬暗赞自家小媳妇暖心,这是帮他出口气,帮他出口气
沉浸在“媳妇喜欢他”模式中的苏君扬,已陶醉得无法自拔。
“娘,听说苏家叔叔要修路?”
林青松晓得自己讨不了好,连忙转移话题。
“有这么一回事。”柳三娘想起来了,又转头问苏君扬:“你爹是个怎样的打算,我们要捐多少银子?”
苏君扬今儿来此,本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临出门前,我爹交待了,全凭各人自愿,他说原本春日多雨的,只是请了老先生算过了,二月初二龙抬头后,应该有一段好天气。”
林安心想,这正月才过了一半呢,此事果然不急。
“是要买青石板铺路吗,咱们楚州乃平原,这青石板的价格怕是居高不下。”
苏君扬笑着摇头,道:“非也,哪里需要用什么青石板,你不知,咱们平原除了那些物什多之外,有一样很多,便是砖窑,而这样的地方,最多的废物就是窑渣,质硬不说,安排人在路面铺上五寸厚,再赶了牛拖着大石碾子来回碾上几日,一直压紧压平整了,我告诉你,就算下再大的雨,这路面一直都会很紧实,如同平日走平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