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婆婆,按理说,您该大伯哥养的,在我家吃吃喝喝,我这做儿媳的都没嫌弃你来着,您甭说啥我还要靠您儿子养,他养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他是我当家的,娶了我,自该养我,自古便是男主外,女主内,有本事,您莫要给他再继娶啊,您干啥不自己操持家务呢?”
“我呸,姓朱的和姓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林方氏气极了,当真口不择言。
众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小方氏笑眯眯地道:“说得是呢,姑奶奶。”
她这么一喊,林方氏才记起自己也是姓方。
遂又骂小方氏是个蠢的,又骂朱草儿,说她是个不安分的,一门心思只晓得勾男人。
朱草儿被她泼了脏水,气得不行。
林方氏越骂越得意,越得起劲了,顺手抄起手边扫帚朝朱草儿打去。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朱草儿的媳妇是娘家那边的侄女,她大儿子和小儿子顿时脸色不好看了。
朱菜花见自家婆婆会吃亏,抄起身边的长条凳去挡。
小方氏眼珠子转了转,男人们早已乱做一团,都齐齐地将林老爷子给拖去了屋里。
也就是说,这会儿,没人会管林方氏的死活?
她笑得越发开心,转身去林顺水家里寻了根约莫两尺多长的竹条。
看一端磨得光溜溜的,想必,朱菜花平日没少拿此条来吓唬皮实的林迎喜。
竹条细长又有弹性,打在人身上,那可是下下都吃肉,疼得紧,但又不伤筋骨。
小方氏嫁过来几个月,可是没少受林方氏的气。
林方氏就是个人来疯,小方氏和朱草儿越是与她对着干,她就越是如同疯魔了般。
“啪!”一声爽利的脆响。
“啊!”一声惊天动的杀猪般的尖叫声。
小方氏将竹条打在了林方氏的手背上,立马现出一条红痕,疼得她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朱菜花见了,道:“可惜!”
大冬天的,林方氏穿得太厚了,只能打打她的手。
“没事,多打几下出气。”小方氏答得挺顺溜。
又冲两人挤眉弄眼,小声道:“这仇、怨,都多了去,怎么着,今儿是大年初一,那话怎么说来着,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呢。”
另两人立即会意,两人有一把子力气,将林方氏给死死地按在墙上,一人按住她的一只手,拿膝盖顶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动弹。
小方氏手持竹条,力道均匀,声音清脆,一下,一下地拿竹条打着林方氏的手板心。
就这样,林方氏放着好好的舒坦日子不过,大年初一去林顺水家闹腾,结果,被两个儿媳妇联手给狠狠地打了一顿。
两只老手据说肿得跟胖乎乎的大熊爪子似的。
林安心听得她挨了教训,心情甚好,吩咐听泉道:“回头,你取两串大钱送去隔壁给小方氏,只说她今儿受了惊吓,让她买些补品吃。”
她私库里不是没有好药材,但她晓得,于小方氏而言,直接给她些钱财更好。
林方氏挨了一顿揍,林老爷子当时被儿子们给架走了。
这回,两个老的终于安生了不少。
又因林顺河已明确表示,由着小方氏的泼辣性子来,任她如何折腾那两人,他都全当没瞧见。
小方氏因为他的态度,也越发的变本加利。
林安心不管这些,小方氏到底还是手下留了情的,不如林方氏折腾她娘的手段利害。
但柳三娘很高兴,对林安心而言,这便就够了。
她只想将那些“恩情”,好好的还回那两人身上。
林青山家差不多成了苏君扬的第二个家,自打初二女婿们上门拜见岳母娘后,李三柱还好,因年长些,比苏君扬沉稳多了,虽不至于天天往林家跑,但也隔个几日,寻些借口,顺路到林家吃口茶。
当然,与他同行的还有林二丫。
林安心也因此,有了更多同林二丫相处的时间,林二丫每每见了她,都说很感谢她和老三的帮扶。
两姐妹的感情日渐见涨,柳三娘每回见了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附近相熟的人家,就数她的崽女最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