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程文暄离开之后,岑清江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常常站着或是坐在那里发呆。
“师父?”
听到自己徒弟的轻唤,坐在一旁石凳上的岑清江才回过神来。
“一炷香已经燃完了。”
岑清江侧头看了一眼香炉,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们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开始练拳。”
“是,师父。”
少年们都散了,去到旁边休息,一个个面面相觑,也不敢乱说话。
师父和师公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听说了,看师父这样子,也不知道她跟师公的这个婚还成不成得了,师父和师公两个人明明那么好,却突然又冒出一个女人来……
“好了,都过来站好,我今天教你们一套新的拳法。”
岑清江收起所有的心思,专心教这些少年们练拳。
待到太阳落山,那几个家就住在京城的少年便离开武馆回家。
“师公?”没想到刚离开没多远,就看到了自家师公。虽说现如今自家师父跟师公的婚事出了点变数,可之前一直这么叫也是叫顺嘴了,一时也改不过来。
“累不累?”程文暄低头看着少年问道。
“师公是问我还是问师父?”
“你小子……”程文暄闻言笑了笑,可旋即又是无奈地敛起了笑容,“你师父最近两天怎么样?有好好吃饭吗?休息得好不好?”
“吃饭是有吃,不过……师父这两天总是走神,今天我们蹲马步的时候……”
那少年说着说着,却见程文暄突然直起身子来看向他的身后,少年见状也是下意识转身看去,只见他的师父此时正朝他走过来。
“你的笛子忘拿了。”岑清江把手里的笛子递给少年。少年以前学过吹笛,总是喜欢在习武之余吹上一曲,今日也把笛子带进了武馆,不过方才走得急,忘了带走。
“谢师父。”少年接过之后,不由得瞄了一眼程文暄,而后低声道:“师父和师公说话吧,徒弟先告退了。”
说完之后,便逃也一般地离开了。
岑清江看了看程文暄,“进去说话吧。”
程文暄闻言稍诧异了一下,而后便是跟在岑清江的后面进了武馆。
“你每天都来?”岑清江倒了杯茶给程文暄,而后淡淡开口问道。
“嗯。”程文暄接过茶杯,轻应了一声。
“身上的伤……没事儿吧?”那天自己把他打得不轻,身上肯定好多地方都伤了。
“没事儿。”程文暄轻笑着摇了摇头。
接下来便只剩下沉默无言,眼下这种状况,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程文暄突然站起身来。
“嗯。”岑清江应了一声,却并未起身去送他。
“清江,你再等我一阵儿,我会给你交代的。”
这两天他一直在查这件事,虽然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但他心里隐约已经有个主意了,若是这个法子能成,那就能知晓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若不是自己的,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自己的,那自己也只能认了。不管怎么样,总是要有一个结果。
“好。”岑清江知晓,这阵子程文暄的压力很大,侯府里的那些人本就不怎么跟他合得来,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在侯府之中想必有免不了受一番明朝暗讽。而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也不怎么好听,他现在肯定很受煎熬。
只是,她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没有办法坦荡地站出来说,自己可以接受那个孩子。
几日之后的这个傍晚,程文暄回到自己的院子,没多久之后便吩咐下人把那个嫣然给叫了过来。
“世子找妾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她听到婢女说是世子叫自己过去的时候,也是很意外,之前世子还说不想看到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
“明天同我一起出去一趟。”程文暄冷声道。
这位嫣然姑娘闻言更加意外了,“去哪儿?”世子前几天才刚说过不希望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今天怎么又让自己跟他一起出去?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明天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就是了。”
“那……要带着盛儿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