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陈挽萍和吉尔已经先到了。
吉尔今天戴了一顶黑色的毛线帽,很少见,其实是陈挽萍让他尽量庄重点的。
说是要见女婿。
餐桌上,宁远晨和唐苏坐在一起,陈挽萍越看二人越般配,她心里是极喜欢这个孩子的,条件优秀不说,关键是看唐苏对他不一般。
“远晨啊,国内的那家运营怎么样?”
宁远晨放下筷子,笑着回答她:“暂时还不错,今年也准备回去。”
陈挽萍惊喜:“这样好啊,你也在国内的话,我更放心了。”
宁远晨笑了笑,沉吟几秒,说道:“今天还跟唐苏提起,要不要去我那工作呢。”
陈挽萍从桌底下推了把吉尔,看着他,一脸“我说的吧”的表情。
吉尔歪头撇嘴,附和她。
陈挽萍问:“曼儿,你的意见呢?”
唐苏看着大家投过来的目光,顿了顿,思考几秒后说道:“……我没意见。”
陈挽萍满意的点头,转头看着宁远晨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是她帮我的忙。”
“吃菜!”陈挽萍执起筷子示意道。
……
晚上回去,唐苏洗完澡趴在床上给于乐乐打电话,电话刚接起,那头就传来了她的喊叫:“干嘛不发消息!国际长途很贵的!”
唐苏把电话拿远了一些,等她喊完,才又贴回耳朵边上:“我打,你接,不花钱。”
“奥!那还行!”某人放心。
唐苏沉默几秒,捋了捋耳后碎发,说:“乐乐……我……”
“你怎么?”
“我可能要回去了。”又接了一句:“不走了的那种。”
电话那端有什么掉落的声音……
“臭丫头!你终于决定了!”于乐乐捂着嘴激动道:“你毕业有段时间了,也没提要回来的事,我还以为你就留在法国了呢!”
唐苏离开的第二年,联系了于乐乐,那时候的于乐乐也才刚刚听说毕业后她发生的那些事,可就是怎么也联系不到她。
林强三番两次的来找她,询问唐苏的下落,可她比谁都着急,那时候光顾着自己的事,丝毫没有察觉出唐苏的异样。
直到两个多月后,才想起来联系她,可是那时候,唐苏早已身在异乡了。
知道这一切后,
那天,于乐乐哭了很久。
……
“奥,对了,山楂前两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拉肚子了,吓得我不行!不过还好,检查过后说只是肠胃问题,可能是新换的粮不适应了。”于乐乐后怕的说道。
唐苏听完说:“它已经被你照顾的很好了,我看你发的图片里,各种各样的营养膏,以前它哪里吃过这些。”
于乐乐翻了个身,把手机扣在耳朵上,解放双手伸了个懒腰:“哎呀,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这回好了,它的主人就要回国定居了……”
她想想就开心。
突然想到什么:“哎!工作和住的地方都找好了吗?”
唐苏说:“工作定下来了,住的地方可能是在附近租个公寓吧。”
“不回家住吗?”
唐苏沉默了一瞬,淡淡道:“先不回。”当年离开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她还在犹豫,回去的事情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们。
于乐乐有些担心,劝她:“父母哪会愿意低头的呢,还是得你先开口和解啊。”
唐苏表示明白。
只不过,她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
要走的头天晚上,宁远晨把唐苏约了出来,约在了他家附近的海滩
沙子绵软,踩上去,陷进鞋里好些,唐苏干脆把鞋子脱掉,拎在手里,和宁远晨肩并肩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
只有远处的灯光投来,湛蓝的海看起来像是黑色的,吞噬着天际。
宁远晨的脚步稍慢,微微落后于唐苏,唐苏回头看他,发现他停住了,抬起的手上变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精致木盒。
唐苏惊讶,指着自己,问:“给我的?”
宁远晨点头,说:“迟来的毕业礼物。”
示意道:“打开看看。”
木盒刚一触手,就滑腻异常,木质似有弹性般,又散着股幽香,打开后,是一件精巧的陶塑,造型很是少见,釉色乳白,仰着面翘着脚的一个抽象小人。
底部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印着作品名称:对白。
“这是有一次在巴黎拍卖行偶然间拍到的,当时远远看着,心情很平静。”宁远晨双眸漆黑:“想着可以送你做毕业礼物。”
不知是听了他的话,还是因为这个瓷白的“小人”真的有魔力,看着它,仿佛真的可以让人内心得到极度平静。
唐苏不由得摩挲着它的身体,轻轻浅浅的声音道:“谢谢,我很喜欢。”
黑夜里,他的眼睛似是挪不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宁远晨很少有如此失态的状况,等他意识到不妥时,唐苏已经悄无声息的转过了身去,面向大海。
缓解了空气中游离着的微微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