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说真的?”南光收拾东西,看着起了个大早的南昱,有些不死心:“今日可是丁凌长老的课,我上回的功课还没交呢!”南光是真心舍不得走。
“别磨蹭,快点!”南昱走出房门:“我去向师父请辞!”
“公子!”南光追至门口,见南昱呆站在路旁
“浣... ...浣溪君。”南光脱口叫出。
风之夕从外归来,正好遇见夺门而出的南昱,见他愣站的路口,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要去早课了吗?”
南昱不语。
“嗯,嗯,这就要去了!”南光赶紧答道。
“你随我来!”风之夕道。
南昱站在原地,南光也一脸愕然。
“南昱。”风之夕望着他。
什么?南昱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叫我?
风之夕望着他一脸呆滞的模样,皱了皱眉。
南昱指着自己。
风之夕点头,径直往竹海里走。
南昱晃了一下神,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这可难为了后面的南光,这行头是否还接着收拾?
半月来,南光深得轸宿长老丁凌的欣赏,一直勤学苦练,原以为自己从此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可阴晴不定的主子昨日突然喊着要走,嘴上虽不敢反驳,心却一下跌入低谷。
小侍卫想最后挣扎一把,回屋放下手上的行李,拿了功课往课堂奔去了,决定先拖一拖再说。
南昱跟随着那个高挑的红色身影深入竹海。小径尽头,几处竹屋依山而建,幽静清雅,门匾所刻“梅苑”二字清秀锐利。
进入房屋,南昱才留意到风之夕面色憔悴苍白:“小... ...师叔不会一夜未眠吧?”干嘛要问,搞得我好像很关心他似的,南昱咬了咬唇。
“嗯,驱邪花了些时间。”风之夕拿起水壶出门,不一会拎了一壶水进来,架在炉上生火,白皙的手指很快被木炭染得黢黑:“为何来南谷?”
南昱愣住。
“别和我说你是来修行的。”风之夕抬眼看了看南昱:“不会是因为康都城之事吧!”
这你也知道?
南昱无言,一时间找不到头绪,憋了半晌:“我,就是来看看。”
也不算说谎,除了他说那个事,自己就是来看看的。
“看够了吗?新鲜劲过去,你作何打算?”风之夕不紧不慢。
看够了,够够的了,准备回家了,南昱心里想着,却没说出口。
“我见你们在收拾,要走?”
风之夕的话冷冷淡淡,让南昱很不是滋味。回答说是,好像自己早已被看透一般。十六岁的少年毕竟青涩,在大宗师面前底气不太足。
风之夕未再追问,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那火炉上,几次三番就是点不着,看得南昱都有些想上手了。
风之夕紧皱眉头有些气急,似乎又不便发作,摆弄了许久,硬是不着,侧目看了看南昱,轻叹一口气后手指聚灵,念了几句咒语,指尖串出一股火苗,伴随着南昱一声轻呼,将那炉火点燃。
出门洗了手,又进到里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风之夕招呼南昱:“你过来。”
南昱头一次见着风之夕穿了红色以外的衣袍。
一身黑衣,将他那苍白的皮肤衬托得有些晃眼,没有了红色的映照,南昱发现他那双浅褐色眼睛竟微微泛着红光,发出让人退避三舍的威煞之气。
见南昱愣住不动,上来一把拉过他的手。
南昱一惊,想将手抽回。
“别动,”风之夕紧紧一拽“我测一下你的灵根。”
南昱不动了,看着风之夕闭目立于跟前,还紧握着自己的手心,他的手很凉,白的有些过分的脸上眼睫低垂,长眉微皱,鼻梁窄而挺,嘴唇很薄,微张着在默念什么... ...
南昱将目光移开,自己干嘛盯着看?想点别的,比如灵根?自己有那种东西吗?
风之夕松了手,又将手指移向南昱的额头:“生辰八字几何?”
南昱如实相告。
风之夕的手指贴在他额头,就像敷了一块冰,后颈汗毛直立:“师叔,我有灵根吗?是何属性?”
风之夕沉吟不语,凝视南昱许久,转身到书架上拿了几本古籍翻阅开来。
南昱远远望去,那书上描绘的都是星象图。这是在做什么,测命理吗?
有没有你到底说一声啊,卖什么关子?
“你没有五行灵根。”一句话戳得南昱心凉了半截:“可是你体内却有极强的灵核,若我推算不错,你这该是天灵根。 ”
“天灵?”南昱闻所未闻:“何意?那是有还是没有?”
“天子灵核,极阳之气,修行不受四宗五行所限。”风之夕仍旧看着书上的星图,有些不可置信:“既是如此,为何要流落在外?”
“师叔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说你既有如此惊人的天命和灵核,为何皇上会将你送出去?”风之夕放下书籍,走到火炉边,将烧开的水倒进茶壶:“过来坐吧,南宫皇子。”
如同当场被剥光衣服,袒露无遗。
南昱属于皮厚的了,也明显感到自己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变化:“师叔... ...知道了?”
“嗯,就我一人知道,你不必惊讶,我是受神院召一真人所托,你的身世对别人还是要保密,切记。”风之夕倒了两杯茶,自己端起一杯饮下,示意南昱喝茶。
“师父知道吗?”
“他不知,也不必知道。”风之夕轻瞄了一眼南昱:“你接下来如何打算,是要走还是要留?”
“走又如何,留又如何?”南昱惊闻自己不但有灵根,还有什么天命,心里早已敲锣打鼓,六神无主。
“要走便走,要留,就拿出点样子来,跟着我修行。”
南昱刚喝进口的茶差一点喷出来,呛得满脸通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