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宫宣政殿,天圣文帝南宫轼正在议政。
“陛下,西月国上奉的贡品清单在此,请陛下过目。”礼部尚书崔元光双手恭敬的递上。
太监总管正欲上前接下,被文帝一扬手制止:“爱卿看过入库造册便是,我懒得看,年年都是那些东西。”
崔尚书领命将清单收好,又自袖中取出一物呈上:“西月国王阿依扎还有一封亲笔信。”
文帝接过太监总管常海转接过来的书信,偏头看得眉头直皱:“啧啧!这算盘打的.....毫无新意!”说罢扔给下面的皇子:“轩儿,你怎么看?可有兴趣!”
皇长子南宫轩二十出头,长相普通,眉宇间与生母当今皇后极为相像,也是小眼睛,不过性格很平和。捡起书信一看,大惊失色跪地:“儿臣并无兴趣,儿臣已有家室,和亲之事还请父皇令作安排。”
“看把你吓得。”文帝一瘪嘴,显然有点失望:“又没让你娶。崔爱卿有何高见?”
崔尚书拿过书信详尽看完,因摸不准皇帝心思,说得模棱两可:“回陛下,臣以为,自古以来小国以和亲攀附的确毫无新意,可听说这西月公主是阿依扎的独女,甚是宠爱,若是陛下将此事拒了,怕是会博了西月的颜面。以臣之见,此女自然不堪配皇子,可在众王府世子中挑选合适人选婚配。”
“哦?”文帝对此建议似乎有些兴趣:“依你之见,哪个府上的公子合适啊?”
崔尚书心中已有人选,和亲对象怎么说也是公主,皇长子南宫轩与三皇子南宫沛皆是皇上身前的红人,风头正劲,自不可及。
二皇子南宫辕早年便离宫清修避世,自不合适。
眼下既有皇子身份,却又不受宠的,那就只有一人了,且此人名声不好,既打消了西月国攀龙附凤的心思,又不损颜面:“臣以为,秦王世子... ...”
“荒唐!”文帝一掌拍在案上,指着崔尚书怒气难掩,停顿了一下:“他不行!”
同时惊站起来的还有一旁久候的秦王南宫静,听到崔尚书的时正欲开口,见皇帝已将此事否决,才收拾了惊异的表情,一屁股重重又坐回了原处,胖手拭去额间徒冒的一层虚汗。
崔尚书被皇帝震言吓得不轻,闭嘴不敢讲话,一时摸不透圣心。
“此事交给轩儿去办,除皇子外,其余王侯将相府内适婚者皆可。退下吧!”
“儿臣领旨!”南宫轩长舒一口气,拐了拐懵在一旁的崔尚书,一同出了殿门。
文帝又听取了一些水患赈灾,修堤筑坝之事后,三言两语便交代完毕,工部侍郎也退了下去。
殿内终于只剩下秦王南宫静默默的坐在一旁,除了没笑,宛若一尊弥勒佛像。
文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道:“贤弟今日怎么想起来见朕了,你可是有时日没进宫了。”
秦王南宫静走神已久,在总管太监常海的提醒下方才回过神来:“陛下,臣弟... ...”臣弟面圣什么事来着?哦,对了:“臣弟有一事要禀告陛下,请陛下做主。”
“可是那兵部李安平之子李焕然之事?”文帝知他这位贤弟总是磕磕绊绊,接过去替他说了出来,显然对昨日市井发生之事了如指掌。
“嗯,对... ...”秦王南宫静有些心不在焉:“哦,不对,李焕然之事,臣弟今日一早便已经登门致歉了,还赔了医治银两,李大人并没有计较,说是年轻人之间打架没个轻重,昱儿是鲁莽了,侍卫们下手重了些,李大人还说... ...”
“谅他也不敢说什么!”文帝脸色骤变,哼了一声鼻音,停笔走下皇位:“他那位庶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去年秋考的新晋榜眼,出身卑贱之人,尝尽冷暖,本当自力更生奋发图强,朕用人也历来不计家世背景,他若是有几分骨气,便不会自持有点文墨,生得几分清秀模样,在京城世家小姐里处处留情,想借着裙带一飞冲天,这种人不值得同情。据朕所知,他还把手伸进了你的府内,蛊惑平阳?昱儿的脾气你还不知?不会无故打人吧。”
“是是,这事昱儿昨日与臣弟说过了,平阳那边我会处理。”秦王点头附和。
“就这事?”文帝皱眉看着他的皇弟。
“嗯。就这事。不,还有一件小事,就是... ...昱儿他今日,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文帝急得差点跺脚:“朕不说话了,你说。”
“昱儿今日突然和我说,要去南谷修行。”
... ...
“哈哈哈哈!”文帝仰头大笑,双肩颤抖不已:“你怎么看?”
“臣弟认为,昱儿天性洒脱不羁,那修行门派规矩众多,南谷更是其中最严厉的,恐怕以他的性子不太适合。”
“未必!”文帝一口否认:“他可有告诉你,为何突然要去南谷?”
“他没说,只说想去玩玩,兴许是一时冲动。”
“哈哈哈!”文帝又得意的笑了起来:“贤弟啊,枉你做了他十六年的爹,你还是不了解这小子的脾性啊!”
“陛下所言何意?”秦王摸不着头脑。
文帝笑而不答,只是盯着一脸疑惑秦王,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玩味的拍拍秦王的肩膀:“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