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了。”云南王从容不迫道,“猛兽都喜欢追逐移动的猎物。你没有打猎,自然不懂这些。”
阿芒懵了,想到上次谌秋的反应,他看到了她背后的老虎之后……对了!他是往旁边跑去的。
难道说,他其实不是要逃跑,而是要引开老虎?
不不不!才不是这样呢!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救自己?他这样做,不管他武艺多厉害,都有可能死在老虎爪下啊,他那个时候反杀老虎都是极其惊险的……
阿芒这会儿心跟猫挠似的,忍不住问道:“王爷,这点……打猎的人都知道?”
“唔,也不一定。一般来说,有些经验的猎户会知道。”
是吧,也不一定。阿芒心道,谌秋可能只是刚好……说不定他以为后面没路才往旁边跑的呢。
话虽如此——
“那世子和谌公子……他们好像也会打猎,他们也知道吗?”
云南王笑,“这是当然。我幼时就常带他们去狩猎。”
完了。
阿芒想起那次虎口脱险后,她还说他见死不救,哪知人家根本就是救了自己一命,懒得跟她解释罢了。
阿芒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臊得慌。
白雪鸿送云南王出了厢房后,又陪云南王在花园中说了些话,有说有笑。
阿芒在窗口看见了,有些纳闷,她爹什么时候和云南王关系这么好了?以前这对连襟也没多少联系啊。等下,她爹不会是想发展成亲家吧?
白雪鸿过了一会儿回到厢房的时候,见阿芒坐在窗口,有些无聊地玩着手中的香包。
白雪鸿心一痛,可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香包上,这一看,整个人忽然如遭雷击。
阿芒被突然倾倒的屏风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她爹立在屏风旁,脸色忽青忽白。
“爹?”阿芒连忙过来,“你怎么了?”
丫环们陆续赶进来,合力将屏风扶了起来。
白雪鸿喉头一紧,声音有些沙哑,“没事,爹不小心碰倒了。”
阿芒看了眼屏风,有些纳闷,这屏风是矮座的实木屏风,挺沉的,就算不小心撞到也不会就这么倒下了吧?她爹怎么能……一碰就倒啊?
白雪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忽然提议道:“跟爹去外面走走吧。”
阿芒“哦”了一声。
父女两人到了花园中,白雪鸿带着她散步到了白玉石拱桥上,忽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你香包哪来的?”
阿芒心中有些古怪,“绣娘绣的啊。”爹怎么一直这么关心她的香包?
“不是上次那个了。”
阿芒迟疑了一下,“是吗?”她爹这么细心的吗?这都能注意到?她换了这个香包,连贴身丫环都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同。
“哪来的?老实告诉爹。”白雪鸿声音轻缓,似乎想哄她说些什么事情来。
阿芒有些警惕起来,感觉她爹好像发现了些什么。
阿芒想到她娘还怀着身子躲在师公那里,生怕让他发现她娘还没死,故作一脸困惑道:“我的香包是绣娘绣的啊,一屉子都是呢!每天的香包都是丫环给我配的,我哪有注意过这些小事啊?”
白雪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是没说什么,一会儿又道:“待会儿爹带你去看下世子。”
阿芒应了一声,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吧。不行,她要找机会去和她娘说一下,爹注意到她的香包了。等下可不要该注意的人没注意到,不该注意的反而注意到了,她还想当姐姐的呢。
晚膳后,白雪鸿就带阿芒去看了云南王世子。
谌夏趴在竹榻上,只着一条长裤,背上已经上好了药,隐见鞭痕交叉凌乱,阿芒看到都觉得疼。
谌夏看到阿芒,倒有些不好意思,也没跟她说话。
白雪鸿同他说了几句,嘱咐他好好养伤,他有些不习惯地应了,语气还算客气。
过了一会儿,谌夏又对白雪鸿道:“姨父,我爹要是也像你这样就好了。你有空也劝劝他,不要老是对我动粗。”
阿芒抿唇笑。
然而,她看到自己老爹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嗯,放心,我会的。”
阿芒自己脑补出了潜台词:岳父也是爹啊,你要是成了我的女婿就等于半子了。放心,我会的!
阿芒抚额。
谌夏看了过来,“你干嘛这个表情?”
“啊?”阿芒眨了眨眼,“我什么表情?”
“就刚刚那个表情!”
“我哪有什么表情,你别想多了。”阿芒嘟囔道。
白雪鸿看在眼中,道:“你们两个也是同学,以后要好好相处才行,日子还长着呢。”
阿芒抱头:可怕,我好像又听出了潜台词……什么叫做日子还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