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离并不傻,很清楚知道太子说的谁,“太子妃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让人生畏,让人不敢靠近。”
“以后议论太子妃的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别人听到了少不了添油加醋。”太子突然黑了脸,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何要为沐浮优感到不满,于是对柯离掩饰着说,“我也是为了你好。”
“哼……柯离很了解殿下,你表面上对太子妃爱答不理,其实还是十分在意的吧?”柯离已经想好了下一步。
太子继续黑着脸,看向她的眼神飘忽了起来。他一直都害怕被人看透,更何况是柯离说到了沐浮优——这个他自始至终都在抗拒的人。
“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简欢和你,都是我的身边人。我当然会在意。”
果不其然,最近一阵子还较为安分,柯离也不再来叨扰,简欢经历生死之后明显看淡了她所追逐的那些东西。
让我惊讶的是,有一天简欢问我,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太子府,她很想品霜。
“年前我们就回去,那时候品霜的伤应当痊愈地差不多了,如果你想把她留在身边,就尽管从我这里拨去便是。”
“简欢叩谢太子妃!您的恩情——简欢——真的,这辈子都无以为报了!”
简欢断断续续烫嘴道谢,但就是这幅样子总是如此打动我,真诚得让人哭笑不得,我巴不得她隐藏好自己,藏好自己所有不合适的欢喜和沮丧。
回到太子府恰好是小年前夜,我懒得过问便把事情交给金嬷嬷和昆兰了。
事实上,我去了卿花坊。四个月的时光里发生太多的天灾人祸,和简欢一样看开了很多事情,生死瞬间才发现原来脑海里存有很多想对他说的话。
他特意留了胡子,我刚开始还没能认出。
后土摇着手,说:“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摸了摸他那胡子的质感,“天哪!是真的胡子!”
“当然是真的胡子,我整整蓄了四个月,自你离开京城那月我就没理过胡须。我觉得留上胡子显得沉稳些。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觉得有多沉稳,你才多大啊,留胡子觉得怪怪的。算了,这事还是等你而立之后吧。”我在后土面前总是会口无遮拦,他也见惯了。
“回来就好,许从诚回京之后都把你的事和我说了,还有你在金陵的那段日子我也听说了。”后土给我倒了一杯酒,“这一局当我给你接风洗尘,该忘的都忘了吧。”
“会的,此行让我知道了原来这么多人视我为仇敌,想除我为快,越是这样我越是有很多话想对你说——”话到嘴边,发现还是说不出来。
“我知道,别说出来。”他垂下头,深深叹了口气,竟然有了暮年的丧气,“太危险了,我知道你谁的话都不会听,但是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嘘——无论我做什么,你要尊重我的选择。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知己,更是亲人,甚至是还要重要的人,阿瑛已经不在人世,我希望你一定要长久地、幸福地活着。”
“那我能不能自私一点,我还希望你和我一起长久地、幸福地活着……别去对付严家,等不到时机,证据再多都是空谈。”
“那就等。”
“你等不了,太子妃的身份太危险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你身上的秘密这么多,想想都细思极恐。”他说的不无道理,所以我该不该继续走下去,这条用命铺陈的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