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41(2 / 2)邪王宠妻之权谋天下首页

总放着这兄弟俩儿在村里扯皮也不是事儿,既然峒主撞上了,不管这几个证人是怎么说的,今天这事儿肯定得彻底解决了。

苗有金一家子看着金再来,金再来就看辛螺和滕玉屏。

要是滕玉屏自己来处理,是不会让什么大妮这一摊子事儿给耽搁工夫的,不过瞧着辛螺有心插手帮那个丑丫头一把,因此也就没有吭声。

这会儿那丑丫头的事也处理完了,滕玉屏早就想着要回归正事了,凑近辛螺低语:“七妹妹,前头那几个证人都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后面这一个也只是说是经常看到。

谁也不能证明那头牛就是在苗有银家里没养好所以生了病,这无凭无据的……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归咎到苗有银这里,七妹妹你看呢?”

陈延陵瞧着滕玉屏说话间呼吸都已经拂动了辛螺鬓边的碎发,忍不住皱了皱眉,见辛螺悄悄退开了一小步,眉头这才慢慢松开。

辛螺并不喜欢滕玉屏这么凑近跟她说话,悄然退远一点后才答了:

“滕公子说得极是,既然没有证人证明苗有银虐待过那头耕牛,而大妮的话也只能说明苗有银家里有时存在没好好喂养耕牛的情形,不能确定与耕牛致病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将耕牛的病归咎于苗有银家确实不妥。”

辛螺说这些话时并没有压低声音,周围一圈儿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苗有银顿时喜形于色,苗有金一家却是愁眉苦脸起来。

金再来虽然觉得那头耕牛真是可惜了,但是袁富贵几个证人不给力,没有明证,峒主大人作出这样的裁决也是理所当然;不管怎么样,这事儿今天就算定拍了。

金再来正要开口说上几句场面话,辛螺却一摆手,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苗有银虽然身为苗有金的胞弟,向亲兄长借牛耕田,却没能完全尽好喂养之责,以至两家反目闹事,这样还不如按照市价行情来算,租用耕牛一天要多少费用,责令苗有银向兄长苗有金照价偿付。”

本来是看来兄弟手足情上,苗有金没有收这租牛的费用,没想到这弟弟苗有银比外人还不如,春耕中正要使大力气的牛都不给好好喂养喂养,那么撇开这兄弟关系,让苗有银就照行价来偿付租牛的费用,这理由也是很正当的了。

租一头牛一天怎么也要五文钱,苗有银不仅用这头牛耕了原来的田地,后来还开垦了几亩荒山,算起来前前后后也使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虽然当初跟哥哥家里借牛,就是打着不用白不用的省钱想法,但是租牛的费用跟赔一半耕牛的身份银子相比,实在是太便宜不过了。

苗有银当即痛快地点了头:“草民听峒主大人的!当初我借了那头牛一个多月,就算两个月六十天吧,我马上给我哥付三百文租牛钱!”

这一个多月,家里的大健牯子牛在弟弟家里要春耕,要开荒地干重活,还吃不好吃不饱,回家后就病得一把骨头了,结果就闹了这三百文租牛钱……

这可是他拿了一半的家底银子买回来的牛啊!苗有金心里一阵阵扯着痛,却不敢开口反驳峒主大人已经发下的话,只能含着一把眼泪,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那头瘦牛。

苗有银早让妻子飞跑回家里又取了三百文钱出来,见哥哥只顾摸着那头牛,根本没理会自己,强行将那三串儿铜钱往侄子手里一塞:

“大侄子,这租牛的钱可是当着大伙儿的面给你家了,你要不要点点清楚啊?往后再有什么事,说什么钱少了的,这我可不认了,没得那闲工夫跟你们总揪着事儿闹!”

苗有金那大儿子并不是个口齿伶俐的,被他二叔这么一塞一说,胀红着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苗有银却像撇开了一件大事似的,袖着手远远退开了。

这年头,不光是人有三病两痛,就是牛有三病两痛的,都是飞来横祸啊!这苗有金家里的光景,只怕要吃紧罗!金再来暗叹了一口气,上前躬身给辛螺行了礼:“峒主大人,这事情已经判完了,您看小人是不是让他们都散了——”

辛螺却盯着那头病牛看了片刻,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那头牛也活不了多久了,趁着还没死,不如找人来杀了,我府里也好久没吃到牛肉了,正好可以买回去。”

金再来愣了愣,连忙应了一声,转头就去跟苗有金低声说了:“这是峒主大人体恤你呢,还不赶紧的去找何屠夫过来把这牛杀了?这牛肉能卖回几个钱也算是得回几个钱了!”

牛是耕地的主要劳动力,别说在溪州了,就是在整个夏依土司府,也是绝对不能随意宰杀的。除非是牛老了,耕不动地了,或者病得没法儿治了,也要向峒主府申报,峒主府同意后才可以杀牛。

辛螺直接在这儿开了口,就是允许苗有金家杀了这牛了,而且还说了牛肉她会买回去——

天气已经热了,一整头牛要是杀了卖肉,肉也确实搁不住,就是在灵溪镇,谁又舍得花比猪肉贵上几倍的钱来买那么多牛肉回去吃呢?顶多买上两三斤回去尝尝鲜罢了。

不过现在峒主大人明确说了包买了,这也确实是帮苗有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了。

苗有金连忙抹掉了眼泪,很快把何屠夫找了过来,他再舍不得这头牛,也不是不知道好的人;这头牛……算他们对不起它了,让它早些死了早些解脱,来世投个好胎吧。

耕牛已经瘦得可以看到牛皮下顶出来的骨头,何屠夫让儿子搭帮手,把那头病牛四脚拿绳一绊,趁着牛被绊倒在地,操刀在牛脖子上一抹,顾不得身上被溅射到的血液,提着木桶连忙去接牛血。

毛重五百斤的病牛,剥了皮剔了骨,净肉也就是两百六十斤,按二十文一斤的市价,辛螺直接包圆了,让杨树拿了五两二钱银子出来给苗有金。

将近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壮牛,才一年,就病得不得不杀牛卖肉,只能得回来一半的钱,也总算比什么都没有要好……苗有金捧着那五两二钱银子,老泪纵横地跪在地上给辛螺磕了一个头:“多谢峒主大人体恤!”

辛螺摆了摆手,止住了正在收拾那些杀牛家什的何屠夫,指了指被堆在地上的一堆牛杂:“还要麻烦何屠夫,仔细检查下牛胆。”

检查牛胆?何屠夫愣了下,想到曾经听闻到的一桩事,声音不由颤抖起来:“是、是,草民这就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