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42(1 / 2)邪王宠妻之权谋天下首页

何屠夫连忙从一堆牛杂中翻捡了一番,摸出一个巴掌大的跟肾脏似的暗绿色东西,小心地从胆管处开始下刀,慢慢将那只胆囊剖开。

围观的人不由窃窃私语:“牛都杀完了,这是还要做什么?峒主大人是要这牛胆汁入药吗?”

何屠夫的剔骨尖刀蓦地停住,将刀丢在一边,改而用手伸进胆囊里慢慢摸索着,片刻后掏出了一个鸭蛋大的硬物来;何屠夫的手不由一抖,小心翼翼地捧到辛螺跟前来:“峒、峒主大人,您看这个——”

“取水来。”辛螺唤了杨树取了水轻轻冲洗了那个鸭蛋似的硬块,瞧着那硬块的表面现出了金黄色,质地细腻又有些光泽,伸手从何屠夫的手里取了过来。

陈延陵自幼也没少跟着莫弃和莫离两名神医混,瞧见辛螺手上的那枚“黄鸭蛋”,轻轻“咦”了一声。

辛螺转头,将手上份量颇轻的东西向着他托了托:“陈先生能辨认吗?”

陈延陵将那枚“黄鸭蛋”拿起来凑近闻了闻,又小心地刮下一些粉末,就在手掌中掬了几滴水调了调,涂在尾指指甲上,瞧着指甲泛黄洗不掉,又取了少许放在舌尖,只觉得有一股凉气扩散到舌心至舌根,这才点了点头:

“气味清香,挂甲,味微苦而甘甜,而且形状整齐、色泽鲜艳,是上好的生牛黄。”

何屠夫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牛黄啊!”

瞧着何屠夫那一脸不得了的样子,周围一圈儿人立即议论纷纷起来:“什么是牛黄?”

“牛黄你都不知道,就是丑宝啊!听说可是价比黄金!”

“真的吗?哎呀,那头病歪歪的牛身上居然会长这玩意儿?”

“你以为什么病牛都会长啊,这是得撞大运才撞得到的!”

“啧啧,闹了半天,苗有金家里这是发了啊!”

“峒主大人就是峒主大人啊,人家就是见多识广,不然苗有金哪会知道牛肚子里还有这宝贝?”

在现代很多都是人工牛黄,这种天然的生牛黄已经非常少见了,价值肯定不菲辛螺是知道的;见陈延陵也肯定了这是牛黄,辛螺笑了笑,将那块牛黄递回给何屠夫:“称称有多重?”

何屠夫常年杀猪卖肉的,早练就了一手绝活儿,不用秤,只用手一掂就准准儿地报了出来:“不用称,这东西不压秤,一两都不到,只有九钱重。”

“算一两吧。”辛螺转头看向苗有金,“一两牛黄一两金,这块牛黄十两银子卖给我如何?”

按夏依土司府的金银折算,一两金子折十两银子或是十贯铜钱,这牛黄要是一卖,这头牛的价钱就给补回来了。何况不到一两的牛黄,峒主大人还给算成一两,苗有金哪里有不卖的?忙不迭地点了头:“卖,卖!”

这一下峰回路转,原本以为要折财,没想到牛肚子长了那么一块丑宝,就把买牛的银子给折回来了,还有两百多斤牛肉一卖,多得了五两多银子。

不仅重新买牛的银钱有了,还多入账了一笔,先前还愁眉苦脸的苗有金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一边收了杨树递过来的一锭银子,一边喜笑颜开地向辛螺不停作揖:“多谢峒主大人,多谢峒主大人!”

辛螺摆了摆手:“行了,也不用谢我了,该是你有运气。你们忙你们的去罢,天气大了这肉放不住,我也要抓紧回府了。”

村长金再来和庄头金玉全连忙相送,也被辛螺婉拒了,瞧着辛螺漫步远去的背影,两人竟齐齐老怀安慰地轻叹了一声,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之前还担心辛螺只是位没什么大见识的小姐,侥幸当了个代理峒主而已,没想到这姑娘倒是个心眼极清明的,也不嫌这些农里的小事烦,处理得倒是极得当,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等辛螺带着人走了,苗有金忙让何屠夫帮忙收拾那些杀牛剩下的杂碎,走到村长金再来、那两位村老和金玉全跟前:“村长,两位金老哥,还有沙老哥,今天的事麻烦你们几位了,一会儿我家里做牛杂汤,还请几位别嫌弃,一起去我家里随便吃点。”

又请了原来几位为他报不平的近邻,却越过了弟弟苗有银一家子不予理会。

苗有银那两个孙子听说有牛杂汤,口水哗啦啦地直冒,含着手指头就去扯爷爷的衣服:“阿爷,我们也去大爷爷家吃牛杂汤吧!”

除了牛杂,还有些碎肉和牛头呢,要是以前,他们去了大爷爷家,怎么也能捞点干货吃。

苗有银还没开口,苗有金倒是听到了,冲着弟弟那边冷笑一声:“有银啊,大哥这家里碗碟少,桌椅都不够,这点汤汤碎碎的怕你们也看不上,哥这儿就不招呼你们了。”摆明了是不想再跟苗有银一家当亲戚来往了。

明明是自家赔了几百文钱出去,哥哥家里还倒赚了五六两银子回来,结果两家却连亲戚都做不成了……苗有银心里一阵燥火,也深觉得没脸。

见两个孙子还不怕丢人现脸,扭绞糖似的缠着自己想去大爷爷家里吃餐好的,苗有银心头起火,一人屁股上又给了一巴掌:“吃吃,就知道吃!今天要不是你们两个化生子,家里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赔了一百文出去!”

不仅吃的没有,还又挨了打,大宝二宝立时裂着嘴哭嚎起来。

辛螺一行已经走出老远了,还听到后面一阵闹腾声,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

滕玉屏牵着马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这会儿倒是并没有跟近,陈延陵也有意无意地想隔开他,不自觉地自己走到了辛螺旁边,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头牛肚子里长了牛黄?”

如果不是有几分把握,辛螺就不会让人当众杀牛了还仔细检查牛的胆囊了。而且发现有牛黄时,何屠夫是非常惊讶兴奋,陈延陵注意瞄了辛螺一眼,她脸上也不过是淡淡的一层高兴,倒很有几分料中了的神色。

“我猜的啊。”辛螺斜斜睨了陈延陵一眼。

有这本事,猜都能猜得这么准,溪州峒主府还担心什么穷不穷?只要辛螺到处转一圈,瞧着哪家有病牛,看中了就买过来,杀牛取宝,还怕挣不出一份大家业?陈延陵轻嗤了一声,板着脸转回了头。

辛螺“扑哧”笑了起来:“真的是半猜半蒙的。我也没那么大把握,不过是以前见过有的病牛像那样,身体消瘦,眼睛赤黄肿胀,一直流眼泪水,皮紧毛竖的,然后发现体内有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