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头对唐无忧道:“他也不问问我,是谁想要害你们母女,可见也不是很在意你们的死活嘛!”
唐无忧冲他翻了个白眼,竟是与宸王异口同声地道:
“你少挑拨离间!”
“呵。”宇王轻笑,扣着唐无忧喉咙的手指紧了紧,道:“还真是夫唱妇随,既然朱宸你是在意她们母女的,那我倒想知道,如果只能留她们其中一个的性命,你是想要保大的性命,还是要留下小的?”
唐无忧皱眉,虽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宇王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她心知不能指望宇王大发善心放了她们,遂暗自在围观的人群中搜寻菀娘和木嬷嬷的身影。
宸王听了宇王的话,黑眸冷芒乍现,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回答,只道:“朱宇,你要是敢伤她们母女分毫,本王定要让你后悔生在这世上!现在放了她们,立刻滚,你还有可能逃去江南冯家,将来再在战场上与本王一决高下!”
宸王知道宇王心里对他们这些生长在皇宫里的人是有怨气的,这怨气说到底,不是针对他们哪个皇子,而是因为宇王自己感到命运不公,将他生的异于常人。
明明是智慧、谋略、武功都很优秀的皇室嫡出血脉,是比朱宓更适合做太子的人,做了皇帝也必定是位明主。可现实却是只能孑孓狼狈地屈身寺庙的偏僻角落,眼看着不如自己的人过得繁花似锦、受人膜拜尊崇。
所以不能按照常人的思维劝他放了唐无忧和润儿,只能挑起他的胜负心,让他为了长远打算尽快逃离京城。
宇王的确似有片刻动容,却又扬唇轻笑,俯首看着唐无忧,轻声道:“你们都想活着,可知我日日都后悔生在这世上?”
唐无忧没空搭理他的伤春悲秋,她已经在人群中找到菀娘,可菀娘现在又惊又怕,一脸惨白地被木嬷嬷搀扶着紧张地看着这边,现在已经是摇摇欲坠、随时都能昏过去,显然是指望不上。
又看了看宸王那边,宸王紧紧盯着宇王,他身边的北苍正在部署黑甲武卫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宇王和自己站着的地方包围起来。
只有站在宸王身边的南溟一直盯着她的表情,见她看向自己,微微对她点了点头,垂在身侧的双手几不可见地轻微抬了抬。
唐无忧心中一喜,这是南溟示意她可以将润儿托付给他。
那边宸王还在同宇王谈判,宸王同意保证宇王可以全须全尾地离开京畿地界,但是宇王必须立刻放开唐无忧母女。
宇王则是笑他拿自己当傻子,说让宸王不得派人跟随,他出了京畿自会放唐无忧她们回来。
宸王自是不肯相信他的鬼话,不让人跟着,鬼知道他带走唐无忧和女儿会发生什么事!
什么预兆也没有,唐无忧突然一抬手,将正在她怀里吃手手的润儿往前抛了出去!
宸王和宇王皆是一愣,南溟已经飞身而起,在半空中一把将润儿接住,又立刻飞身回了宸王身边。
润儿瞪着极似母亲的乌溜黑圆的小眼睛,安安稳稳坐在南溟的臂弯中,忽地拍着小胖手咯咯笑起来,只以为大人们是在跟她玩飞高高的游戏,因为父亲以前也经常带着她飞高高看树枝上的鸟雀。
没了润儿的牵绊,唐无忧的身手利落很多,抽了一直藏在小腿上的匕首就向扣在自己喉咙上的大手刺去。
感觉那冰冷坚硬的手指明明一瞬间紧紧捏住她柔细的颈项,只要再加点力气就能拧断她的脖子,可是却在她的匕首锋刃到来的一瞬间放开了她。
唐无忧当然不可能刺伤自己,在宇王放开箍制的同一刻立即抽身离开他一步外,手中匕首也顺势指向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