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完全逆转,前一刻还有人质在手的宇王,此时完全没了依仗,连自己也似乎被唐无忧手中的匕首逼得动弹不得。
而宇王的面色丝毫未变,粉白的唇上还是挂着浅淡而嘲讽的微笑,血红的双瞳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唐无忧。
唐无忧一脸复杂不解地回瞪着宇王,他明明有机会杀了自己,为何没有动手?
宇王的红眸低垂,笑道:“杀了你,我也逃不出去,没用。”依旧是一眼便看穿她心中所想。
他又抬眸想对她说什么,一阵凌厉的掌风刮过,下一瞬,宇王的纯白身形已经被打飞出去,摔到数丈外的朱红院墙上,直接将院墙砸塌了一段,可见那掌法力量之大。
唐无忧也立刻跌入一个熟悉的宽厚怀抱,被宸王紧紧抱着,仿佛要将她嵌到自己身体里去,铁箍一样的手臂勒得她腰背发疼。
她知道他担心坏了,想抬手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却被他紧抱着一寸也动不了,遂轻声道:“别担心,宇王没想杀我。”
宸王埋首在她颈窝之中,极低的声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唐无忧不忍看一向意气风发的他如此愧疚,忙道:“别这么说,我这不是没事嘛,而且宇王是来救我们的,不是来杀我们的。”
她这样一说,宸王心中的内疚反而更盛,想着今天若不是宇王闯进来带着唐无忧和润儿躲开那机关毒针的袭击,那后果不堪设想。
遂将唐无忧抱得更紧,惹得唐无忧哇哇大叫:“哎呦!你,你是要勒死我吗?腰要折了!”
幸好她的喉咙现在能发声了,不然这种情况还不得无声无息地被他给勒断气了去?
宸王连忙哭笑不得地放开她一些。
断墙那边传来打斗声响,宸王转头看去,宇王受了他带着龙气、功力十足的一掌,竟然还能苟延残喘地跟黑甲武卫们交手,不肯乖乖被擒。
宸王遂对一直在旁看热闹的宏王道:“二哥,帮忙。”
宏王抬手搓搓胡须拉茬的下巴,吊儿郎当地笑道:“帮什么忙?要是帮你抱着美人,我倒是乐意效劳~”
宸王抬起黑眸冷飕飕地瞟了他一眼,警告意味不能更明显。
“好好好,怕了你了!”宏王告饶地举起双手,抬步朝宇王和黑甲武卫们交手的地方走去。
宏王虽然是个不务正业的闲散王爷,但受到宸王的影响,该练的武功丝毫不曾懈怠,对龙气的运用也有练习,虽然不到宸王那样炉火纯青的程度,对付一个已经身负重伤的宇王倒还绰绰有余。
宸王遂不管他们,对北苍交代了几句,从南溟手里接过还一脸笑模样的润儿,让他去处理与各府的善后,然后拥着唐无忧往穆枫楼走去。
“脖子疼吗?”他心疼地看着她喉咙处被宇王手指掐出的青紫印子。
唐无忧忙冲他笑笑,道:“不疼,没事儿,回去擦上西岭给的跌打损伤药膏,保准到晚间就没痕迹了,你放心啦!”说着还抬手摸了摸宸王的头安抚他,感觉像在安抚一个身形高硕的大狗子。
宸王一时无语,揽着唐无忧的手紧了紧,他最近是不是太过纵容这丫头了,她跟他相处时,好像越来越无视纲常礼法,甚至有隐隐高过他去的架势。
随着他对朝堂上下权力掌握得越来越多,麾下势力越来越大,朝臣和属下们面对他时的态度也越来越恭敬严谨,甚至有胆小的官员做错了事情,被他的眼风一扫,便吓得直接昏过去的。
如今已经鲜少有人敢像她一样,用嬉笑随意的语气跟他说话,更别说拿他当小孩子一样地摸头。
(唐无忧:不是小孩子,是大狗子。)
想想朝中那些年轻臣子们,无论与妻妾的感情多么亲密和谐,那也是相敬如宾的,床笫之外怕是牵个手都难,妻妾更是把夫君当做天,伺候得妥妥帖帖。
他眯了眯眼看向怀中这傻丫头,他倒是每天把她伺候得妥妥帖帖。
正想着要不要重振夫纲,唐无忧忽地抬头冲他灿烂一笑,一双黝黑的大眼睛弯成两弯水润的月牙湖,看得他心中一软,要不是院中还有许多黑甲武卫在站岗巡逻,他直想低头吻住她笑意吟吟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