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王被宸王带回皇陵之后一直昏迷,当时御医们都在全力救治老皇帝的风症,无人管他,便任他一直在监牢和囚车之中高烧昏睡,连身上的伤口都无人处理包扎。
老皇帝在回京之后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听宸王说宇王也参与了在皇陵之中谋害他的罪行,非常生气,将宇王丢入了刑部大牢,让刑部尚书孙铭律先行讯问。
孙铭律见过宇王后,发现他仍旧昏迷不醒,遂不敢怠慢,叫了御医来给宇王诊治疗伤,又针灸了数日,宇王这才睁眼醒了过来。
可是醒来的宇王却变成了一个傻子,别说讯问他案情,就是普通的狱卒问他要不要吃饭喝水,他都只知道呵呵傻笑,连去茅房都要人提醒、领着,否则便会造成惨不忍睹的景象。
孙铭律将此事禀知宸王,并道怀疑宇王是为了逃避讯问案情而装疯卖傻,想请西岭先生过来诊断一下他是否真的痴呆。
起初,宸王也是这样认为的,遂派了西岭过去。但西岭通过对宇王施加人身不可避免抑制的刺激反应,得出的结果,是宇王的确是痴傻了。
最后的诊断,是宇王的脑部遭受了巨大冲击震荡,造成了神识的混乱损伤,想来是废太子谋逆当夜他与宸王交手打斗时,最后被宸王剑锋上的龙气击穿了头部所致。
听闻这个消息,老皇帝心中又对宇王有了些许怜悯,叫孙铭律将他送回了宫中天牢,虽也是关押在牢房之中,但亦叫人按照犯错皇子的待遇好生伺候他。
太后也遣葛公公亲自去给看管天牢的太监侍卫交代,不可欺辱虐待宇王,哪怕最后避免不了一个死罪,也要体体面面地送走他。
太监和狱卒们遂对宇王多加礼遇,因他痴傻无害,也未曾对他严加管束,他身上的伤好了一些之后,还安排人每日带他在庭院中散散步、晒晒太阳,没想到,他竟然利用这个机会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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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无忧发觉,王府里最近增加了许多黑甲武卫巡逻、站岗,宸王也是花更多时间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连往常下朝之后必定去各个官衙巡视一圈的例行公事也不去了。
这实在很耽误她的产后恢复练武大计啊。
暖风和煦的院子里,唐无忧躺在莲花池旁亲水平台上、西域进宫来的上好冰丝软垫里,一边晒着树荫中渗透下来的点点阳光,一边捧着手中的书册偷看身边的宸王。
宸王穿着一身暗蓝丝绸常服,倚靠在同样的冰丝软垫中,一双修长好看的大手里拿着一叠信纸和一本奏折,正在比对两份文件中的文字字迹。
须臾,线条好看的薄唇开启,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偷看我也没有用,今儿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府中陪你,别想练武了。”
唐无忧遂沮丧且认输地垂首靠在宸王肩头,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醇厚的低笑震动着她的耳朵:“这是我的王府,你是与我最亲近的人,你在府中每日做什么,我都不知道的话,又如何知晓朝中和天下之事的千头万绪?”
唐无忧扁扁嘴,无声地嘟囔:
武也不让人家练,娃也不给人家带。
因着老皇帝还在想名儿,宸王先给女儿起了一个小名儿,叫润儿,取愿天下今年风调雨顺、润养万物之意。
唐无忧如今根本摸不到润儿的衣角,不是菀娘在当宝一样抱着睡觉,就是木嬷嬷和几个乳母们轮番照顾着。只要唐无忧稍微接近,就会被这两位一脸嫌弃地驱赶,说她毛手毛脚不会带娃,别碰坏了她们水嫩娇弱的小润儿。
木嬷嬷暂且不论,唐无忧感觉菀娘已经从宸王的丈母娘化身为自己的公婆了,嫌弃起自己来就像嫌弃儿媳妇一样。
宸王淡淡笑道:“自己还是个小丫头,带什么娃娃,只管伺候好你的夫君便是。”
说罢,又凑近她耳边,喷吐着轻薄的热气,道:“本王可是忍了许久没碰过你的身子了,等你再恢复几日,便叫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唐无忧听得一颗心怦怦直跳,突然有种想逃开他身边的冲动,却被他当下看穿想法,长臂一伸就将她搂进自己怀中,制住手脚,咬着她的耳垂,道:“想逃离我?生了孩子之后胆子大了?”
她赶紧摇头,回手抱住他撒娇,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一副巴结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