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我知道，”柳母一指她头顶露华亭悬挂着的白色灯笼，打断他的话，“五不在了。你瞒着我，你还骗着我待在院子里给五做点心做衣服！其实五早就不在了……五早就不在了，五早就不在了呀……”

柳母高亢的质问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只剩喃喃的泣语。

柳慕容道：“娘，不是‘五’，是奶奶不在了。”

莫宛如低声道：“我们跟娘解释过了，她不信。”

“夫人！”

“啊……”

“娘……”

数声惊呼声响起，柳母撑起身子，一条腿已跨过栏杆，身子向前倾斜出去。

“我送你去见五！”柳慕容高声叫道。

柳母大半个身子悬在栏杆之外，只双手抓着栏杆将信将疑地俯身盯着他。

“您下来，我送你去见五。”

柳母握着栏改双手撒开，在众饶惊叫声中，直起身子向后仰倒，坠在露华亭旁边的空地。

众仆妇慌不迭的奔露华亭，把柳母搀扶下来。

“娘！”柳慕容听到身边的莫宛如与王芷兰倒吸了一口气。

不过一日，柳母一头乌发半数已白。

她被让两个丫头搀着，站在柳慕容身前，下扫视着柳慕容一身铠甲，伸出手指从他肩头揩下一抺已干涸聊血块，轻声问道：“文轩，这次你又能为你的柳公府增几多功勋？你的陛下又会赐你柳公府几多赏赐？”

“我的儿子，让你一个个送往边关，再也回不来了，他们用血染了你这柳公府的荣耀！你封了公候，是不是还想封亲王？封了亲王下一步怕是得称帝了吧？也不知你那陛下容你不容？”

她望着柳慕容，虽着疯话，神色间却无半点疯癫之态，只有满满的讥讽之意：“不过那也于我无关。”她抬手一指与柳慕容并肩而立的莫宛如，“你又纳了这般美人，那也于我无关。只求你看着我们夫妻一场的份，把我五还与我。”

她望着柳慕容，泪水慢慢从她眼中漫出，忽地就失声痛哭：“文轩，我想五了，没有他，我?不下去的。求你，把他还与我！”

柳慕容张臂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轻言细语哄着：“好，咱们去找‘五’，我送你去，咱们去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