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道有些昏暗,有些长,秀龙心中闷讷。她虽替新人感到高兴,但这场婚姻不过又一次证明自由恋爱的成功,潜在地批判了包办婚姻的愚蠢。此刻,她心中的悲哀超过了喜悦。
在一个暗处,她见笑风正相向走来,其步伐有异。他终于凑近了她,一股冲鼻的酒气扑面而来。秀龙仍克制自己,淡淡一笑:“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在等你。”笑风说话也有异样。
秀龙怔忪无言,他到底是醉是醒?她仍旧克制自己,装得毫无嫌隙,低垂眼眉淡然而道:“等我作什么?”眼里却噙着泪,“不是说不想再见吗?”
“你今日很高兴?”笑风弯下颈,酒气喷在了秀龙的脸上。
秀龙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望了他一眼:笑风深邃的眸子里带着血丝,怕是真有些微醺。他俩离得太近了,秀龙不习惯这样的距离,忙撇过头,后退一步,才说道:“他们那样美好,不该高兴吗!”
“可我不高兴!”仍旧冷漠的一句。
“我知道!”秀龙扬了扬头,将眼泪憋了回去,“你是顶反对婚姻包办的,如今见别人冲破了枷锁,自己仍旧被禁锢,自然不高兴。”
我是这么想的吗,笑风扪心自问。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对面的这个女人,不久前还只是个陌生人。两人既未朝夕相处,又不曾甜腻地欢声笑语,却不知从何时起就见不得她高兴,更见不得她哭,真是亦敌亦友。笑风脑子开始混乱,只见秀龙那张晶莹的脸离在一尺远,此刻她灵气的眼眸中啜着泪,那粉色的唇倔强地抿着,他突然有一股冲动,想狠狠地吻它。一个月了,他气恼了一个月,自从提出退婚,她一句软话不说,直接不见不想不理睬!
秀龙见他不语,心中凄然:他果真这么想的。她艰难地启朱唇说道:“看来包办婚姻真是不堪,你上次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我,我会好好考虑的......”一滴泪无声地滑落,最后停在嘴角。
笑风心一紧又一怒,他突然一把拽过秀龙,另一手将旁边一间房门大力推开。他将她抵在门背后,寂静的屋内更加昏暗。他的手铁钳一般箍着她。
“你要干什么?”秀龙的朱唇气得微微颤抖。他却无声的一个吻落了下来:那么霸气,掠夺似地将秀龙的初吻抢了去。他气她不搭理他,他恼她笑意盈盈朝着别人,他恨她不说一句软话,他在惩罚她,他贪婪肆虐地嘬着她的唇,她的唇温软湿润,有些微甜。
秀龙在挣扎,笑风却不愿停止,他发现自己不能自抑。
秀龙先是骇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已让笑风得逞:他在吻她。秀龙的心里悲哀和甜蜜一起翻腾。她清楚地知道:此刻的她正在自己深爱的男人怀里,他在亲她,施虐一般地亲吻。她的心咚咚乱跳,快不能自主呼吸,脸上滚烫的。她下意识地挣扎,他一只手紧搂着她的一侧,另一只手手肘抵着她另一只手,手掌钳着她的下颚。
秀龙已无力挣扎,整个人都软了,依偎在笑风怀里,任由笑风那醉人的男性气息将她湮没。在此种意乱情迷之际,秀龙还能想到:他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
笑风发现秀龙不再反抗,心中更加沉溺,放松了警惕。秀龙乘机松了口气,郑重地柔声问道:“笑风,你敢娶我吗?”
笑风迷离涣散的眼神一惊,适才发觉自己又让她得意了,牙根痒痒的,沉默,他想装醉逃开她的问题,灵机一动,微醺呢喃地唤了一句:“慕蘋!”他假装恍惚地去辨眼前人:“你是慕蘋吗?你回来了!”
他手刚抚到秀龙凝脂般地脸庞,秀龙清脆的一巴掌劈在他脸上。两人都一怔。
原来是个错误,他误把自己当作她人了。秀龙心如刀绞。她推开了他的手臂,夺门而出。她不要再见他,再受他羞辱。无耻,可恶!
笑风转身倚着门,拂了拂脸,冷漠中透出一丝促狭的笑:终于在最后赢了她。可适才一亲芳泽的记忆留在脑海,总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