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有时会想,若是用手将他的眼睛覆住,是不是大师就看不见那些虚影了?他能因此获得片刻的安眠吗?
这种想法似乎过于天真,连阿善自己都觉得绝不可能。
他将目光从观影的眼睛上移开,放眼整张绝美面庞。
他明知道大师一定醒着,也一定注意到了自己的大胆直视,眼神却仍旧忍不住地放肆——除非大师此时此刻就睁眼斥责他,否则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观察的。
但他知道观影绝对不会,所以才更加地肆无忌惮。
为什么自己总喜欢看大师,阿善也说不清,只能说,大概就是这张脸,对他有绝对的吸引力。
它紧闭的眉眼,它精致的鼻子,它微微起伏的薄唇,好像都在天然地吸引他的视线。
它微皱的眉头,它飘忽无定的目光,它讥诮的唇角,所有细微的神态,似乎全都能轻易吸引他的注意。
好像是天生的,说不清道不明。
真要找个理由的话,或许就是因为,观影大师是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吧。
阿善听说自己第一眼看到观影大师的时候,瞬间就从连日的哭号中安静了下来,小时候,观影还时常拿这事开他玩笑。
阿善觉得,或许,即便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婴儿,在那荒芜的万顷石海之中,也感受到了寂寞与孤独吧,所以当一个同自己相似的活物出现时,他便轻易地获取了他的所有关注。
而这关注也越过他的婴孩时期,一直贯穿他的成长,延续到他成年。
阿善觉得这是个充分且合理的理由,童年的影响,让他对这张脸百看不厌,而且或许……已经成为了一种癖好。
他一寸一寸仔细察看观影的脸,这样仔细看来……才发现原来大师脸上的皮肤也和他的眼皮一样,也带着一种透明观感。
可是他的脸上却并不像眼睛那样带着乌青色,而且,同时也没什么血色。
阿善搓了搓自己的手背,明明自己的皮肤下都能明显看见血管了,可像大师那么薄的脸皮,怎么却看不见脸上的血气呢。
不仅如此,阿善不仅感受不到他皮肤之下热血的微动,甚至还觉得他整张脸森冷森冷的,睡着后,变得毫无生气,就像……就像玉瓶的瓶身一样。
大概就是这种冷冰冰的感觉,才容易让阿善忘记自己本来坚定的想法,有时他会误以为观影大师睡着了,而实际上他并没有。
大师的呼吸声清浅,听得人也昏昏欲睡。
玉竹峰外浪涛拍岸,整座玉竹峰却安静得很,阿善的目光也静静黏在大师的脸上,根本撕不下来。
他将视线逐渐下移,越过他鼻尖的峰顶,跨过浅红的两座小桥,再转过微颔的下巴一直落到他的脖颈。
细长的脖子及以下裸露的胸口,就像覆盖了白雪一样,在那件襦裙的衬托下更加醒目。
阿善觉得自己脸颊微微发热——大师也真是的,为何偏偏喜欢穿这样的衣服,毕竟也不是女子,更何况以他的仙人之姿,何必学凡间女子穿成这样。
他正羞臊,突然,用手中羽扇挡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