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太爷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半是激动,半是担忧,但崔时仁最后一句话倒是消除了他不少忧心。想起景云初逆来顺受,以往受多大委屈、折磨,也一如既往地为景家谋事,只要拿捏住了她,景家也就有了晋王的支持。虽然秦王现在如日中,但也抗衡不了太子、晋王和崔家加起来的力量。
再,景家需要做的只是点个头,同意景云初的婚事,并没有做任何不利于秦王的事,秦王应该会理解景家的苦衷吧。这样两不得罪,就可以两全其美。景老太爷心中的平已经歪了,不由自主地找理由来服自己接受崔家的条件。
崔时仁心里暗骂蠢货,给点利益就背弃旧主的人,在哪儿都不会得到尊重,景老太爷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面对朝堂权谋党派争斗,他一把年纪还是太稚嫩了。
崔时仁趁热打铁,“老先生这几日就等着好消息吧,到时候可是双喜临门哦。”
自从前几日景云初将景大公子和景五姑娘撵出府后,就等着景老太爷派人来兴师问罪,谁知等了几日毫无动静,她抽空去景家大宅请安的时候,景老太爷压根就没提这件事,景大公子和五姑娘当场告状,破荒地被老太爷给训了,弄得景云初抬头望,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仅如此,景老太爷第一次和颜悦色地关心了一下她,走的时候还赏了她好些件昂贵的首饰。
回去的马车上,连一贯粗心大意的绿水都按捺不住了,“姑娘,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啊,他那笑容看得我发毛,心里好不踏实啊!”
景云初也没有想明白,不过,答案很快就来了。第二,秦王府的马车停在了景府面前。景云初一上车,就看见陆北安一身浅蓝锦衣,斜依在软榻之上,正在摆弄棋盘。
景云初已有一年多未见陆北安,乍见他一副贵公子闲适的装束打扮,颇有几分陆北宁的气质。
陆北安见她不错眼地盯着自己猛瞧,打趣道:“阿初,别是认错人了?”
在陆北安面前,景云初的脸皮要厚得多,闻言道:“非是认错人了,殿下清俊,胜似谪仙,看花眼了。”
陆北安被逗笑了,用修长的食指点着她道:“阿初的嘴越发甜了,听着就让人欢喜。”他又指了指棋盘,道:“看看,能不能解?”
景云初于棋道上只能算是略通,她看了半棋盘,只觉黑子白子纠缠在一块,鏖战正酣,却找不到打破这个僵局的落子之处。
她老老实实地道:“看不太懂,好像很难的样子,这是什么局?”
陆北安摆了摆手上的一本棋谱,道:“这是一个残局,极少有人能解开,今日得空,我正好试试。”
景云初扯出一抹凑数的笑容,“五哥好兴致,不过,今是要去哪儿吗?”